衛兵對另一人叮囑後,拿著陳洛給的堪合與官牒,來到監丞值房,在外麵通報情況。
值房中。
監丞從塵鴻手中,把信收入袖中,對外麵說道:“你出去告訴那陳洛,少府監正在趕製陛下的萬龍袍,距離最後交接,隻剩下七個時辰,讓他明日再來!”
值房外衛兵應了聲是,正要走。
又一個聲音響起。
“等一下!”
衛兵愣了愣,站在值房門口。
值房中。
監丞看著出聲的塵鴻,小聲道:“宮裡傳來的消息,不可能假,監正彭博陽,已經下了天牢,連那個張三卦,也一並收押,於你不利啊!”
塵鴻端起茶杯,輕涰一口,嘖嘖兩聲。
“我早說了,還是用我的方法最穩妥,他們非是不聽,結果現在怎麼樣了?搞出這許多事,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塵鴻覺得好笑。
“我之前就想讓他來,他不來,現在來也好,隻是,陳洛今日死在這裡,你少不得要惹些麻煩。”塵鴻盯著對方。
監丞道:“我沒事,按你的計劃,我不僅沒有麻煩,還能立功,便是捅到雲景帝那裡,我也有話說的。”
“嗯。”
塵鴻想了想,“去見他吧,引他到內染院,所有的花卉都彆動,這件事結束之後,少府監短期內,我都不會再來了。”
“好。”
監丞點點頭,等塵鴻先一步,從暗門離開,他便打開了值房的門。
衛兵把堪合與大理寺的官牒遞上來。
監丞瞅了一眼,邁著闊步,來到了少府監大門入口。
見到陳洛,監丞象征性地拱了拱手,“陳大人,少府監與沈氏藥行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虛假賬目,不知道您這官牒中指的數目不對,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洛道:“監丞大人,下官也是公事公辦,例行來這邊走個過場,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嗯,那請吧!”
監丞看著陳洛,側身讓開一條道。
陳洛與班念舟等人,邁步跨過門檻,進入了少府監。
一路上,監丞沒在為難,很快就將人帶到了內染院,在內染院的庫房,拿出曆年來的物料支用簿,給陳洛一行人翻閱。
監丞原本陪在一旁,因有人通報彆院有事,便留下幾位管事嬤嬤,與陳洛等人仔細核對,一個人離開。
陳洛聽監丞離開的時候,對其中一位嬤嬤稱容嬤嬤,便留了心。
等他走後約半刻鐘,陳洛對容嬤嬤道:“這位嬤嬤,您在少府監,待了多久了?”
容嬤嬤回道:“二十年了!”
陳洛點點頭,又問:“寒衣姑娘是幾時來的內染院,您還記得嗎?”
“寒衣?”容嬤嬤警惕地看著陳洛。
“是的,寒衣,您不知道她?”
“呃,我知道,知道的。”
容嬤嬤忽然變得有些緊張,不看陳洛的眼睛,看向門外,懸掛在晾杆上的上過色的布匹。
“這孩子來的很早,從八歲就進了內染院,她性格不太合群,經常被人欺負。”
“打她罵她,都不惱。”
“前些日子,才知道,原來是蕭浩然蕭大人的私生女兒,被接走了,現在估計正享福呢!”
“蕭大人怎麼就認定寒衣是他女兒的呢?”
陳洛好奇詢問。
容嬤嬤道:“寒衣這孩子的這裡,”她手指著自己的心口上方,“有五個特殊的印記,也是蕭大人拖人打聽到了這裡,來碰運氣,剛好就碰見我見過那個印記。”
陳洛微微頷首笑道:“嬤嬤好像記錯了,我看寒衣心口上的印記,是在右邊啊?”
“右邊?”
容嬤嬤‘呃’了一聲,笑著說道:“對對對,是我記錯了,是右邊。”
她把手又捂到了心口的右邊。
“不對,是我記錯了,的確是左邊,我是從銅鏡中看到的,是反的。”陳洛說道。
容嬤嬤眼珠子都瞪了出來,隻能瞬著陳洛的話,也糾正道:“是是是,我就說我沒記錯吧!”
陳洛點點頭。
他已經百分百確定,容嬤嬤大概率與寒衣是不熟的,可能隻是見過,不然,這種細節,不可能記錯。
除非是聽說的,那樣她對左右的概念,才會這般模糊。
聽聲音,那晚說話的那個人,不像容嬤嬤。
不知道操控寒衣的神秘人,在不在這裡。
陳洛看著班念舟在核對物料支用簿,站到庫房門前,望著外麵天色逐漸暗下來,問道:“天都要黑了,寒氣這般重,院子裡的花,為什麼不搬進房舍中避寒?”
容嬤嬤道:“今日不得閒,還沒來得及!”
陳洛笑著點了點頭,回身走到庫房中間,忽然外麵一股風吹來,帶來陣陣花香。
接著,陳洛就被花香給嗆到。
他打了個噴嚏,旋即從袖袋中,掏出了自己的防毒麵具。
這時。
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你不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