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咎瞬間臉色鐵青,一時間啞口無言。
文帝麵色不悅地掃了他一眼,冷聲道:“沈愛卿,現在你該關心的,不是格物之道究竟是真是假,而是如何儘快查出陷害陸愛卿的幕後真凶!”
沈無咎一驚,立刻跪伏在地,連連叩首:“臣……臣遵旨!”
站在最前排的寧王眼神陰鷙,悄悄閃過一道狠厲之色。
文帝轉頭望向陸雲樞,笑著說道:“你如今無官無職,進出皇莊恐怕多有不便。這樣吧,朕見你昨日為你父伸冤時反應敏捷,智謀過人,就破例封你為甲衣衛銅甲,賜予你可隨意出入皇莊之特權。”
此言一出,寧王頓時麵色微變,再也坐不住了。
甲衣衛乃是直接聽命於皇帝的情報機構,權力龐大,職能繁雜。若陸雲樞真入了甲衣衛,必然深查陸衡遠被陷害一事,這對他而言無疑是巨大隱患。
寧王連忙出列奏道:“陛下!甲衣衛職責重大、權勢極廣,這陸雲樞不過初出茅廬,手無縛雞之力,恐怕難以勝任此職啊!”
此言一出,剛才跟隨沈無咎嘲諷陸雲樞的官員也紛紛出聲附和:“陛下,寧王殿下所言極是,臣等以為不妥!”
文帝微眯雙眼,目光幽幽掃了寧王一眼,淡淡道:“朕隻是封他一個銅甲,又不是統領甲衣衛。他既頭腦靈活、應變機敏,正適合甲衣衛的情報監察之職。此事朕意已決,不必再議!”
寧王見皇帝如此堅決,不敢再說什麼,隻好悻悻退下,下朝之後再商議對策。
退朝之後,陸雲樞跟在父親身邊,好奇地問道:“爹,這甲衣衛到底是做什麼的?剛才那個穿蟒袍的,為什麼不想讓我進去?”
陸衡遠左右望了望,小聲說道:“甲衣衛乃皇帝親衛,直接聽命於陛下,職能複雜、權勢滔天。他們既能監察百官,又負責全國情報偵察,甚至有直接逮捕審訊的司法特權。聽聞被甲衣衛抓進大牢的人,十有八九都沒能活著出來……”
陸雲樞聽得眉頭微挑,脫口而出:“這不就是錦衣衛麼?”
陸衡遠愣了愣,疑惑問道:“什麼錦衣衛?”
陸雲樞連忙擺手:“沒事兒,我隨口說的。”
這時,一個身穿銅色鱗甲、雙目炯炯有神的青年男子突然走到二人跟前,抱拳拱手道:“陸雲樞吧?我是甲衣衛銅甲韓驚雷,奉上頭之命帶你熟悉一下咱們甲衣衛的情況。”
陸衡遠見狀一拱手:“有勞韓銅甲了。”
韓驚雷急忙再次回禮:“陸大人客氣!”
陸衡遠拍拍陸雲樞肩膀:“為父先回府了,你好好隨韓銅甲熟悉一下環境吧。”
陸雲樞點了點頭:“知道了,爹。”
待陸衡遠離去後,陸雲樞跟在韓驚雷身邊,順口問道:“韓大哥,咱們甲衣衛平時具體做些什麼啊?”
韓驚雷笑著擺手:“彆叫韓大哥,顯得生分,你直接叫我雷子或者雷哥就行。咱們銅甲平時也沒啥特彆的,沒任務時就四處轉轉街麵,盯著有沒有可疑人物,抓幾個小賊審審,或者趴在官員家屋頂偷聽他們的密談,看看有沒有貪汙受賄之類的,總之挺清閒的。”
韓驚雷說著,又拍了拍陸雲樞的肩膀:“不過上頭吩咐過了,你不是還要負責什麼陛下的皇莊嗎?暫時不強製給你安排任務,你每天記得來點個卯就行了。”
隨後韓驚雷半開玩笑地笑道:“說實話,你爹現在都升成三品大員了,你乾嘛還跑甲衣衛來受罪?又是製鹽又是監察的,累不累啊?換做是我,肯定天天吃喝玩樂,當個瀟灑自在的紈絝公子,豈不快活?”
陸雲樞看韓驚雷是個豪爽可交之人,也不隱瞞,苦笑道:“雷哥,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形勢所迫,我爹遭人陷害,我不掌點權,怎麼自保?”
韓驚雷聞言點頭:“你這麼說倒也對,聽說你爹被人冤枉得不輕,你進甲衣衛也確實是個好選擇。”說著,他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今晚為了慶祝你正式加入咱們甲衣衛,我再叫上組裡的兩個好兄弟,咱們哥幾個一起去喝點!”
陸雲樞連忙道:“多謝雷哥!”
韓驚雷大笑著拍了拍陸雲樞肩膀,帶他繼續往裡走去。
穿過一排排青磚灰瓦、朱漆大門,隻見甲衣衛總部結構森嚴,最中間高樓如雄鷹俯瞰四方,四周低矮的廂房如同蟄伏的猛獸。
韓驚雷邊走邊向陸雲樞介紹:“咱們甲衣衛分為銅甲、銀甲、金甲三級,銅甲一般實力在七品至九品之間,銀甲則為四品至六品,而金甲至少三品以上,整個甲衣衛一共就五個金甲!”
陸雲樞抬頭指著最中央那座高樓:“雷哥,那裡麵是什麼地方?”
韓驚雷壓低聲音道:“那樓裡存放著甲衣衛多年積累的案卷檔案、兵器裝備等等。最頂層則是甲衣衛最高首領、唯一紫甲柳玄機的辦公之地。”
陸雲樞好奇問:“最頂層是什麼樣子?”
韓驚雷一臉尷尬:“我也沒進去過啊,彆說我了,咱們的頭兒是銀甲都沒資格隨意進入,就算金甲想進去也得提前通報,經柳先生親自同意才行。對了,我們都習慣稱他柳先生,你以後要是有機會跟他說話,記得尊稱柳先生。”
陸雲樞點點頭:“明白了。”
兩人說話間,已來到一處寬敞的彆院,院內不少甲衣衛忙忙碌碌。
韓驚雷笑道:“以後這裡就是咱們日常點卯的地方了。”
正說著,一個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青年大步走來:“老韓,這位是?”
韓驚雷指了指陸雲樞,熱情地介紹:“這位可是咱們組新來的兄弟,工部右侍郎陸衡遠的長子——陸雲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