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我有點搞不清楚了。為什麼小醜櫃子裡的暗門會通向這裡？”風鈴撓著白白的腦袋。
“恐怕這位享譽全校的四年級學生，早就是世界超自然議會的臥底了！”羅素說出了讓風鈴驚愕的答案。
理論上來說，學院並不禁止學生同時在學院外擔當任何職務，然而這需要向學院方報備，小醜顯然沒有這麼做。
就在羅素低頭思索對策時，一個個在研究所裡遊蕩的鬼魂，傳遞回來的新視覺畫麵讓羅素身體猛然顫動。
某個三葉蟲鬼魂潛入的房間內，旋轉的齒輪機械上“長出”一條條人類的手臂和腿腳，顯得猙獰怪異而恐怖。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在一旁，操作這些與人體結合的怪異儀器，在紙上記下參數。
“人體煉成，上個世紀就被議會禁止的研究項目！”羅素微微皺眉。
另一個始祖鳥鬼魂飄入的房間中，存放著一個又一個裝滿液體的玻璃罐，罐中赫然是發育過程中的人類胎兒。
這些胎兒宛如正在子宮之中，發育階段各不相同——
有的完全沒有人形，像隻小蟲子；有的才剛剛長出鼻子和眼睛；有的已經分化出了四肢，但尾巴尚未消失。
每一個玻璃罐表麵都畫著象征靈魂的綠色符文，這些符文時不時閃動著。
“是研究胎兒發育過程中靈魂產生方式的研究！”身為死靈與生命係的大師，羅素一眼就認出了這項禁忌研究，“因為對胎兒的靈魂會有損害，同樣是被禁止的研究項目！”
作為一位有技術主義傾向的學生，羅素對於各種相對禁忌、涉及人倫邊緣地帶的研究，其實沒有太大的反感。
畢竟這是一個死者能複活的世界，隻要願意付出成本，某些看起來禁忌的研究——比如人類活祭，未必會產生實質性的傷害。
但這裡是世界超自然議會的秘密研究所。議會秘密研究自己禁止的項目，實在太有諷刺意味了。
“天哪！我們都看見了什麼呀？我們真的能活著離開這嗎？”手機中的風鈴看著羅素共享來的畫麵，害怕極了。
陡然間，風鈴的神色凝固，指向羅素新共享來的一幅畫麵，瞳孔越瞪越大，身體劇烈顫抖：
“這張照片上的人，是我嗎？”
與此同時，一間貌似化學實驗室的無人房間內，迅猛龍的鬼魂望向桌麵上雜亂的資料堆。
橫七豎八擺放的卷宗中，某一張文件紙上映有一張彩色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妙齡少女，雪白的頭發引人注目，少女的眼中噙著淚水，表情滿是驚懼，應該是在很恐懼的情況下被拍下了照片。
“這是我，這就是我呀！是我還活著時的樣子。”心靈通訊中，風鈴的聲音染上了顫音。
儘管在轉換成幽靈後，五官細節發生了細微變化，但風鈴還是一眼認出了生前的自己！
戲中人的特性，讓羅素以充滿巧合的方式撞見了這張照片。
“可是，你是被荊棘鳥殺害的。理論上你生前的所有資料都已經全部消失了，或被替換成了不包含你的版本！”羅素神色愈發肅穆，隱約猜到了某種可能。
這是荊棘鳥自己保留的照片！
羅素操縱鬼魂，翻動著這幾張文件紙，快速領略相關的研究內容：
“這是荊棘鳥在進行的研究。獻祭一個超凡者的靈魂與生命，製造出大量能夠讓普通人覺醒超凡力量的藥劑——也就是北極狼他們服用過的覺醒藥劑。
“這位女巫為大部分受害者拍攝了照片，並且記錄了相應的生理狀態和靈修層次，以研究原材料質量和成品的關係。
“荊棘鳥留下的應該是簡單的粗糙手稿，但世界超自然議會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弄到了這些手稿，將其整理成更嚴謹的格式，又加上了其他資料。
“世界超自然議會對荊……不能再提這個名字了……的研究很感興趣，也想探究如何用成本最低廉的方式批量製造出超凡者。
“他們確實開始嘗試了，這是最近三年M3研究所用於獻祭的受害者名單……”
羅素越說越是心驚，腦內回想起了之前登上廢棄塔樓，和鄧肯、惡魔王踏入荊棘鳥密室時的場景。
那些已經乾枯的血跡和被塵土所覆蓋的屍骸，在少年的腦海中，留下了無法抹去的印象。
為了找到能讓普通人也接觸的夢幻般力量的途徑，有太多的無辜者為此犧牲。
手機屏幕上，風鈴似乎又回憶起了生前的恐怖場景，抱住腦袋，雙目空洞無神，身體輕輕顫動。
“我不知道為什麼荊棘鳥的研究成果會到世界超自然議會手裡。最壞最壞最壞的情況是，世界超自然議會，可能暗中支持了荊棘鳥。”羅素的語調低沉。
心臟中的惡魔王，此刻終於再也按耐不住：
“世界超自然議會的人到底在做什麼？這群敗類也好意思成為超凡世界的管理者嗎？”
“我相信，大多數的議會議員應該是不知情的。在超凡世界，比較有影響力的隱秘結社和巫術家族，都在世界超自然議會有一個席位。”羅素辨析道，“但是有一群人肯定知情，乃至一手主導了一切。”
“至高理事會！”羅素和心中的惡魔王同時說出了這個代表著超自然世界巔峰的組織名。
同樣在手機中、一直沉默寡言的睡夢魔，見到同事風鈴如此痛苦，想要跟著罵幾句，但聯想起自己也是曾經作惡多端的惡魔，就什麼都不說了。
羅素輕輕撫摸著手機的屏幕，注入靈性能量，安撫著手機中半是驚恐半是憤怒的風鈴：
“風鈴啊，如果我們的猜測是真的——也就是至高理事會真的暗中支持荊棘鳥的研究。
“那麼殺害伱的凶手名單，恐怕要加上至高理事會了。
“而以我的體質，這最壞的猜測大概率是真的。
“我們要複仇的對象，還挺厲害呢。”
手機中的風鈴頓時愣住，秀氣的臉蛋上唯有驚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稍等一下，羅素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與至高理事會為敵？”
這可是整個超凡世界的巔峰啊？
“我們。”羅素糾正了風鈴的用詞，“向整個世界宣戰，戰勝最不可戰勝的強敵，這才是主角應該做的事情，不是嗎？”
羅素心中的惡魔舉起了大拇指：
“說的好啊，少年！有誌氣”
羅素嘴角含著笑意，輕輕點頭。
因為複仇對象可能包括兩個五年級強者，羅素下意識地查看了自己的靈性狀態，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達到了三年級中期巔峰。
這顯然是踐行超凡的反饋！
我在什麼時候進行了黑魔法之道？
是之前大鬨規則怪談長廊時，給怪物們施加了痛苦嗎？不對，那點靈性反饋還不夠！
難道說是，我發掘了世界超自然議會的黑暗之麵？發覺黑暗也是黑魔法師的工作？
還是說，我剛才感到憤怒，產生了極端的負麵情緒，加深了對黑巫術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