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綰閉了閉眼,擦掉水,看過去。
喬清妍在水裡很自在:“看什麼呢你?眉頭都皺起來了。”
宋舒綰道:“現在網上都在罵宋時煦,甚至把宋義康的那件事覆蓋過去了。”
她看到那些辱罵,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感受,反正不太舒心。
她會想到高中時候那個意氣風發,每次都考第一的宋時煦。
也會想到人人都想討好,攀附的他。
唯獨沒想過現在這樣的他。
喬清妍都懂:“雖然他是無辜的,但是他媽媽做小三是事實,的確做錯了,做錯就得接受懲罰。”
“你說,他在公司會受到影響嗎?像宋義康那樣。”
她不知道商場上的事,也不了解集團的態度。
喬清妍想了想:“不會吧,宋義康都牽扯到國法了。”
宋舒綰聳聳肩,心裡有些酸:“我不知道。”
“想這些乾嘛,宋時煦那樣的人很容易倒台嗎?”
宋舒綰不假思索地搖頭:“他當然不會。”
她說這話沒有夾雜私情,完全是出於對這個人的了解。
此刻,宋家很沉悶。
宋甫閣看到微博上的消息後,一夜都沒睡著,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思索著對策。
可怎麼想,他都想不出來。
安錦從阿姨手中接過了茶,親手給他端過去。
宋甫閣看她一眼,什麼都沒說,也不伸手接,就晾著。
他已經全無了心思。
安錦也不惱,將茶杯放下。
難得,她沒有馬上離開,多和他說了幾句話。
“你從做這些事開始,就應該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何必擔心?”她語氣涼薄又諷刺。
宋甫閣不理。
他心裡已十分雜亂。
“不妨告訴你,宋時煦知道你和宋義康聯合逼死他的媽媽,是我告訴他的。”
此話一出,宋甫閣立即瞪大了眼睛看她。
“現在這個家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你!”他怒道。
“宋時煦他就是個瘋子,他為了他媽什麼都做得出來,你跟他說這個乾什麼?”
“難不成我要眼睜睜看著他把母親的死報複在我身上嗎?”
安錦紅了眼:“從頭到尾你有關心過我嗎?你知道你兒子剛住進來那會看我的眼神有多怨恨嗎?”
“你什麼都知道,你甚至希望他恨的是我而不是你,可我是無辜的,因為我不能生孩子,我就得忍受你把外麵女人的孩子接回來,我還得在外人麵前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我心裡的苦誰知道?”
“你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活該,你不是人,你們全家都不是人。”
安錦早就瘋了,隻是現在才爆發:“二十幾年來我沒有一天是不痛的,我每天活得像個死人,你們都在看我笑話,現在也該我看你們的了。”
“安錦!”宋甫閣厲聲道。
安錦安靜下來。
空氣裡凝固了幾秒。
她緩緩道:“我不陪你耗了,我要移民,我家那邊,你自己去解釋吧,我明天就走。”
她真的很累了。
二十歲出頭就嫁到這個陌生的家裡,麵對一個不忠的丈夫。
滿心歡喜落空,離婚成為奢望。
婚姻像是繩索將他們捆綁在一起。
最可笑的是,她還要給這個不忠的丈夫生孩子。
偏偏怎麼生都生不出來,孩子像是知道這個家庭的差勁,不肯來。
她忍受了將近三十年。
真的受夠了。
宋甫閣滿眼驚訝地看過去,安錦轉身離開了。
她身子板始終筆直,畢竟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