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巨兔化形相撞,蹬轉之間,煙塵滿地。
伴隨著時間流逝,煙塵散去,率先露出阿慈的臉,她的口唇之上是猩紅的血。
眼神中是奮力過後的疲憊。
阿慈偏頭朝台地下望去——阿姐在哭,阿弟的拳頭攥得死死的,翎焰擔憂地望著她,阿月和阿爹怨她。
遠處同族的雌性,眼中是伴著迷茫的幾分期待。
“她這是吐血了?”
“果然敗了嘛?”
人群中傳來了然但是遺憾的唏噓,還不等塵埃落定,就斷定她的失敗。
但可惜啊……
台上唇角染血的雌性,張口吐出一根手指,呲開唇角,眼神越來越亮。
亮得攝人,亮得台下最近的獸人們心中一寒——
阿慈一腳踢開腳邊的花風,臉上是紅腫的印記,抱著被咬斷的手指,疼的滿頭冷汗,狼狽地在塵土中弓著身子無聲地顫抖。
“害我同族,賣我姐妹者,啖血食肉,不足以泄憤。”
這句話阿慈是笑著說的,比她之前的質問還要平靜。
“現在,我的名字配獻給獸神嗎?”
琅山部落哪有食肉獸人,這般滿血血氣的話吐出來,他們便是滿目震撼。
倒是那個老邁的族長,並不在意,嗤笑一聲。
“飲血者,汙穢不堪,如何配得?
既然有兔沒有可任族長者,便按照舊俗,當與其他部落合並,我部距此最近,願意接手這個爛攤子。”
他舉起手杖,完全無視台上的人,轉身對著周圍的族長們,連演都不屑再演。
“有兔部落最擅生子,可減輕諸部生子壓力,屆時我部願讓三成物資,分給諸部,同享此地雌性!”
這話赤裸裸地無恥,偌大的一個部落,被他當做物品一樣掛在嘴邊。
很顯然,小玉的期待落空,這些部落,並不能為有兔主持公道,他們也是幫凶。
有兔部眾慌張地擁向自己的家人,可那些懦弱的獸人怎麼靠得住。
生產的是雌性,孩子不產在雄性胯下。
他們轉身撲向那些強大的部落,懇求先賣掉自己的親人,以換取正常部眾的資格,甚至是更多的利益。
見此,翎焰攥緊腰間的刀,緩緩移動步子,和台地周圍的綠溪阿克幾人緩緩退去,留出安全距離。
小舟守住薩滿院,以防萬一,隨時準備帶著大家離開。
但現在,小雨和阿慈已經站在祭台前,準備進行最後的步驟。
木鈴聲炸響,扣上木雕鑲嵌礦石的神帽,薩滿祭舞被火光放大。
彩光巨影,灑血祭天,祭品端放。
有人衝上來阻攔,被翎焰一腳踹翻,手持雙刀,關隘一樣守在台上。
最後的檔口,若是獸神認可阿慈,翎焰得到五星獸人的能力,就算是逃跑保障都高出幾分。
篝火熾烈燃燒著,在火中的柴一聲爆響,火勢驟起。
木鈴聲止,小玉不可置信地望向翎焰,忽然眼神一滯,口中噴出一口血來。
再開口,已經完全不是小玉的聲音。
厚重威嚴的聲音,以排山之勢,朝著麵前紛亂的獸群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