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瞳仁如水般通透明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倨傲的施舍會換來尊敬,隻是好多人都想不通這一點。
稍稍高飛,就要忘本。
看不見真實,聽不出人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哈……”
翎焰從胸口擠出一口長長的氣,端起水碗送到嘴邊。
“陽光、水、空氣,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啊。”
今天的陽光真好,就算是去那個涼颼颼的廳中,也不會覺得冷了。
至於下午的事情,光是她動著腳趾頭,都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
無非就是黑風拉她下水,然後再將昨日之事全部做實。
最後,按照約定俗成的規定,她這種造成嚴重危機的人物,應該被關押在主城監牢之中,如無悔改之意,就要被原地處死。
但獸人們崇敬獸神,關於此事,他們最終定然會問過大薩滿,那時就已經是雪季到來,第二場雪降臨。
就算大薩滿為她正名,她都要被關在這裡,就錯過了離開北境的時間。
如果她越掙紮,越辯解,就會被關押地更嚴密,如果她順其自然,事情越順利,她就會被越早處置。
到時——她也會越早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冷颼颼的大廳裡,黑風被帶到廳上,果然按照將所有的臟水丟潑到她的身上。
皓首長老在得知“真相”,憤恨地看向翎焰,而冰石城的百姓們,也開始絮絮地“說”著翎焰的反常之處。
“是的這兩日我都在逐火的工坊,她根本沒有像春穗城的工匠一樣幫忙,就隻是動動嘴皮子,又怎麼能幫我們鍛造暖石心。”
“是啊,說她的雙翅可以生出火焰多半也是騙人的,她何時在我們麵前用過,全部隻是一個傳言而已。”
當然,這也是最關鍵的部分,就是翎焰冒充神使的身份。
殷實準備的證據很充分,昨天沒有一口氣全部拿出來,今日也要死死將翎焰按進死地。
“她自稱鳳凰神使,應當能操控火焰,能夠幫助冰石城重鑄暖石心。但其實,她的火焰是獸人的把戲,不是獸神的恩賜。”
說著殷實的手驀地張開,食指和拇指撮合,一個清脆響亮的響指在整個廳中回蕩。
眾人看清楚她手上的火苗,瞬間發出一聲輕呼。
隻見殷實的指尖生成一個細小火苗。
所有的證據釘向翎焰,但是她既不辯解,也不反抗,就靜靜地任由所有的臟水潑在自己身上。
翎焰甚至對這些被左右的愚昧獸人,沒有任何的怨氣,在沒有看清全貌之前,要允許有的人是愚蠢的。
這裡實在冷,翎焰依舊靠在阿奪的懷裡,任由景拓王上宣布將她關押等候薩滿處置。
可殷實的把戲並沒有結束,手上火苗攢動之後,慢慢消逝。
她似乎感應到什麼,麵帶憂慮地朝著門外望去。
“不好,剛剛獸神與我溝通,今年的雪季即將提前,還有三天,冰石城將迎來雪季的第一場雪!
大家要儘早儲備食物。你們若不相信,隻需要等待明天的大風,自會證實我所言是否真實。”
可是外麵晴空萬裡,明日又怎麼會有大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