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七搖搖頭,“我是死契。”
男子歎了口氣,“是我們連累了你,你叫什麼名字?”
“桑七。”
話音才落,男子已將一塊石頭用兩指直直扔了出去。
又快,又狠,又準。
一條大魚跳騰了一下,又沉進了水裡。
官兵們變了臉色,迅速將這魚摸了上來。
在路上能有點肉吃,可不容易。
而這世子,僅憑一塊石頭就能殺魚,殺人怕也不是難事。
為首的官兵笑著說了句,“世子好身手。”
桑七這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才過了加冠禮的世子。
“雕蟲小技,不值一提,這魚獻給大人們。”
說著他便走了回去。
另一塊石頭,他也帶走了。
桑七看著他的背影,一身貴氣,不是說落水的鳳凰不如雞麼?
這世子看著還是鳳凰啊。
那些官兵仍在河裡,想再摸到魚,卻沒人摸得到。
沒有合適的武器不說,一條魚沒了,魚群受了驚,便一窩蜂散開了。
不一會,烤魚的香味傳來,儘管還有一些糊味摻雜著。
饑腸轆轆的衛家人卻緊盯著這邊,不停地咽著口水。
“侄兒,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好不容易弄條魚不給自家人吃,反而去給那些下賤的人?”
二夫人將一腔怨氣全撒在了世子身上。
衛樂湛好看的一字眉蹙了起來,“禍從口出,二叔當多約束二嬸。”
隊伍中最年長的男人歎了口氣,沒說話。
二夫人更惱了,“禍是你們大房惹來的,可沒從我這張嘴來!”
桑七心中無語,兩個時辰沒喝水,都還有勁吵架。
還是走太少了,吵得人煩。
她已找了大片的葉子做底,樹枝做架,做了個很粗糙的水壺,但好在盛水不漏。
桑七又借了官兵燃起的火堆,用樹枝烤了些野菜吃了下去。
隻吃魚的官兵也都嘗了嘗這野菜,苦得沒人再動。
衛樂湛又站起身打了條魚,朝火堆走了過來。
“小七姑娘,我戴著枷不方便,你能幫我將這魚烤了麼?”
“報酬?”桑七頭都沒抬。
衛樂湛愣了愣,他還從沒使喚下人時,被下人要報酬。
這感覺倒是有些新奇。
他唇角帶了淡笑,“便分些魚肉予你可好?”
“魚頭。”桑七愛吃魚頭,可以前吃魚時,魚頭從來都不是她的。
“好。”
桑七烤魚可比這些官兵們技術好,處理魚肉又快又乾淨,魚鱗黑膜去得乾乾淨淨。
用四個樹枝固定住魚身,來回翻著麵烤,金黃的魚身上滴落下魚油,沒有一處肉糊了。
官兵們瞬間就覺得自己吃的魚肉不香了。
“你是不是會做飯?”
桑七趕緊笑著說道,“會的會的,從五歲起,我便做全家的飯了。”
為首的周官兵歎了口氣,“也是個命苦的,這一路你給我們做飯。”
桑七用力點了點頭,“好,就是戴著腳鏈有些不便。”
周官兵挑了挑眉,示意手下人給她解了腳鏈。
桑七笑得燦爛,這樣走起來就更輕鬆了。
最後這條魚的魚頭是被桑七吃了,雖然沒鹽味,但魚足夠新鮮,肉質緊實。
官兵又拿了半條魚身走,剩下的才給了衛樂湛。
衛家人受過禮教,也沒人搶,一人吃了一口。
二夫人邊吃邊冷哼著。
她才不會因這一口魚肉感謝衛樂湛,這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