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樂湛側頭看了一眼,立馬站了起來。
他耳力極好,能聽見遠處傳來的聲音。
他快步朝土堆走去,一張臉沉得如墨。
桑七有些怕此時的衛樂湛,離得稍遠了一些。
不堪入耳的聲音傳來,沒人注意到衛樂湛。
衛樂湛直接奪過刀,乾淨利落地抹了壯官兵的脖子。
“嗤——”
鮮血四濺開來,二夫人被濺了一身。
她再也承受不住,張大嘴就想尖叫。
桑七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嗚嗚嗚!”
高個官兵拔腿就想跑,壓根顧不上穿褲子。
衛樂湛一點沒猶豫,一刀從他背後穿過。
“嘭!”
身子砸倒在地。
“我去收尾,二嬸三思,切莫驚了眾人,此事止於我們三人。”衛樂湛背對著二夫人,冷聲說道。
桑七沒敢鬆手。
她這要鬆手,驚醒了眾人,二夫人的名譽沒了不說,這兩個死了的官兵也難交待。
“小時候給我吃糖怕我餓死的鄰居大姐姐,有一天被惡人玷汙,村裡人卻將大姐姐浸了豬籠。若因惡鬼而賠了命,那惡鬼便得了逞。二夫人,你得活下去。”
月光下,哭得雙眼腫痛的二夫人看著桑七那雙眼,慢慢止住了淚。
這雙眼太冷靜,卻散布著星辰,像閃碎的希望。
桑七用另一隻手將衣裳遞給二夫人。
二夫人像個行屍走肉一般將衣裳穿上。
桑七鬆開了手,拿過另一把刀,走到了衛樂湛那邊。
衛樂湛正在挖坑。
他隻有一把刀,刀身已有了裂痕。
刀是很貴的,當下這麼糟蹋卻也沒辦法。
“你等等。”
說著,桑七拿過了他的刀,又找了比較直的棍子,從死去的官兵身上撕了幾縷布,將刀和棍子緊緊地綁在一起。
“你為何不怕?”衛樂湛緊盯著她,一點也沒發現她身上有恐懼的感覺。
桑七手上動作不停,又照模照樣地綁了個刀棍小鏟,扔給了衛樂湛,開始挖土。
幸好還沒上凍,這地也不是旱地,挖起來不怎麼費勁。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怕,可能從小惡鬼見多了,就麻木了。
再說了,怕又有什麼用?
衛樂湛還戴著枷,刀沒那麼長,他彎著腰挖土,目光卻時不時看向桑七。
又是這樣,愛搭不理的樣子。
這真的隻是個丫鬟?
他就沒見過這種視主子為空氣的丫鬟。
到了搬屍體時,衛樂湛故意沒動。
桑七看他一眼,認命地去拖屍體。
她力氣大,倒是拖的動,就是這種活,她還是膈應。
二夫人哆嗦著走了過來,看著土坑裡的兩具屍體,拿過小鏟開始往屍體上砸。
專盯著腿間,一下又一下,鮮血濺了一地。
桑七和衛樂湛也沒催,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
二夫人直到力竭了,又癱坐在地上。
桑七上前將土覆上,又小心地將血跡用土覆蓋。
做完這一切,她直直回去睡覺了。
衛樂湛想了想,拆開小鏟,拿著布條走遠了。
忙完回來後,二夫人還呆呆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