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朗哭的那叫一個淒慘,一手還捂著胯.下老二:“皇爺爺,請皇爺爺為孫兒做主。嗚嗚,孫兒差點就見不到最最敬愛的皇爺爺了。”
其他人麵色淡然,恍若沒有聽到般,心中卻或擔憂,或鄙夷。
贏玄淡淡的掃了贏朗一眼,接過一旁贏杏兒遞來的溫濕帕子,淨過手後,對贏杏兒笑道:“丫頭,看看朕寫的這幾個字如何?”
贏杏兒燦然一笑,道:“皇爺爺寫的字,自然是天底下天字第一號的好字嘍!”
贏玄哈哈一笑,道:“你啊……那你給他們念念,朕寫的什麼。”
贏杏兒點點頭,上前走到書桌前,一字一句道:“正大光明!”
……
“明白了嗎?”
贏玄看著下方為首的贏遈,淡淡的道。
贏遈的麵色有些不自然,卻還是點點頭,道:“父皇教訓的是,皇兒一定謹記在心。”
贏玄點點頭,道:“那就去吧,記得找個太醫,好好瞧瞧。”
贏遈麵色再次一僵,而後強笑道:“兒臣遵旨。”
說罷,提溜著還想多話的贏朗,畢恭畢敬的倒退出門了。
贏玄又對方南天和牛繼宗等人道:“你們也去吧。”
眾人自不敢有任何異議,躬身道:“臣等遵旨。”
賈環混在裡麵,倒也不顯。
不過,就在眾人要走出暖閣時,贏玄的聲音又遙遙傳來:“賈家小子留下。”
眾人身形微微一頓,牛繼宗非常鄭重的給賈環使了個眼色後,卻不敢停留,就離開了。
賈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回過頭,臉上笑的比較燦爛,但適中,然後跪下拜道:“無知小子賈環,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嗬!”
贏玄看著地上的“小奴才秧子”,道:“朕聽說,你在你那莊子上,最討厭的就是莊戶給你跪下磕頭。可見。你是不喜這一套的。既然不喜,緣何在朕麵前演這套做派?”
賈環聞言心中一凜,卻不敢胡言亂語,老實道:“不敢期滿上皇。小子確實不大喜歡這一套。但是,小子卻明白,小子的不喜歡,和這世間的大規矩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小子在自己的莊子上可以亂來。但出了莊門,就不能再隨性而為了。小子如今代表的不止是小子一人,還有祖宗的臉麵。要是出了岔子,小子被人批判無妨,失了祖宗的顏麵,卻是小子擔當不起的。”
“迂腐。”
賈環沒想到竟然會得到這麼兩個字的評價。
贏玄依舊不客氣道:“你還曉得大規矩?你既然曉得大規矩,緣何敢將親王世子打成那般?可見你是心口不一。”
一旁處,贏杏兒一雙大眼睛細細的看著賈環,眼神中有些興趣,也有些擔憂。
人間至尊。並不隻是說說而已。
言出法隨,便可輕易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賈環聞言苦笑道:“回上皇的話,小子雖然知道一些大道理,但小子的心性並沒有修練到家。所以,小子明知道一些大道理,可血性上來後,卻無法控製住自己。”
贏玄聞言,啞然一笑,道:“你這是在請罪,還是在自誇?你不是說。習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血性嗎?照你這般說來,你倒是做的不錯?”
賈環有些招架不住,訥訥道:“不敢欺瞞上皇。小子……小子確實自覺還不錯。”
“哈哈哈!”
贏玄大笑出聲,修長的手指規律的敲著禦桌桌麵,其頻率……
竟然和賈環的心跳一致!
賈環不自然的緊張起來。
贏玄又道:“朕對你說的一句話,就是……丫頭,是什麼來著?”
贏杏兒微微一笑,而後道:“這天下是太上皇的天下。是當今聖上的天下,也是我們諸多與國同戚的世爵勳貴的天下。”
贏玄撫掌一歎,看著賈環道:“朕對這句話很有興趣,前兩句倒也罷了,馬屁之言。你給朕說說看,這天下緣何是你們這些與國同戚的世爵勳貴的天下?這話,朕倒還是第一次耳聞。”
賈環聞言,眼睛眨了眨,道:“上皇,這話很好理解啊。”
聽了這話,贏杏兒眉頭都豎起了,何嘗有人敢這般和太上皇回話的?
贏玄卻啞然一笑,道:“那你就說說,怎麼個好理解法?”
賈環理直氣壯的朗聲道:“上皇,不是小子拍龍屁,隻是真心對太祖高皇帝和上皇的隆恩感到感激。我大秦的勳貴製度,堪稱始皇帝以降兩千載最優的分封製度了。
這個製度,使得勳貴世家出身的子弟,隻要上進,隻要有吃苦耐勞不怕死的精神,就一定能夠成為大秦的柱石,並且,還能不墜先祖威名,世代享得榮華富貴。
隻要大秦在一日,隻要大秦一日比一日昌盛,我們這些世爵勳貴,就能過一天的好日子!
所以,我們才叫與國同戚!所以,我們才會死心塌地的維護我大秦的江山萬萬年!”
贏玄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又道:“可是,也有不少勳貴說,這個製度太過殘酷。一旦家族子弟無人能從武,親貴之爵立去,三五代之後,連考封的資格都失去,祖宗的基業也就儘了。你怎麼看?”
賈環搖頭道:“上皇,說此言者,必是目光短淺之輩,此輩中人,不可付之以大事。”
“哈哈哈!”
贏玄聞言大笑起來,而一旁處的贏杏兒,和再遠一些的梁九功,則均是麵色古怪。
因為提這個意見的人不是彆人,正是贏杏兒的父親,贏遈。
他的目的也很好理解,以此收儘勳貴之心。
彆說,他這一折子一上,勳貴們的確是群情沸騰,深讚贏遈乃國朝第一賢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