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風兒,你要記住,這是我大秦的領地,寸土不可失!
我當時年不過七歲,好奇問道,爹,這不是騷韃子的地盤嗎?
我爹聞言大笑,他說,風兒,你記住,當你坐在大秦的戰馬上時,就要時刻牢記一句話:凡日月所照之地,江河所至之處,皆為我大秦的疆土。
這句話,我一直一直都記在心裡。
也是從那時起,我就認為,這世上再也沒有比我爹更了得的英雄了。
我相信,他永遠不會倒下,更不會戰敗……”
言至此,秦風哽咽難語。
此次之事,對秦風的打擊,著實太大了,信仰上的挫敗。
賈環皺眉道:“風哥,你有沒有問過索叔叔,當日的斥候到底是因為什麼緣故,怎麼會連藏兵二十萬大軍的林子都發現不了?這怎麼可能呢?”
秦風聞言,麵色愈發痛苦,道:“索子叔說,當日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能夠儘快紮好口袋,圍獵那支萬人孤軍,我爹他……我爹他派出的斥候,隻探測到了設伏地方圓二十裡,便退了回來。
誰也沒有想到,策妄阿拉布坦竟然有膽子發動這麼大規模的戰役。
索子叔說,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想清楚策妄阿拉布坦發動戰爭的目的是什麼……
西域與關內不同,那裡這個時候,依舊是大雪漫天,深達十幾尺的積雪甚至能埋到大腿處。
他們……
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們就算打下了哈密衛大營,可我爹他們已經燒掉了軍糧穀庫,他們靠什麼過冬呢?
沒有糧草,他們遲早都要退兵。”
賈環聞言,也皺起了眉頭,還有誰比他更明白西域的冬季是怎樣的嗎……
那是真正的千裡冰封的雪國,無論如何,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時候都不是發動大規模戰爭的好時機。
光後勤供給,就會讓人抓破腦袋。
也難怪,帶了一輩子兵的秦梁,會露出這種破綻,太不符合常理了……
不過……
賈環還是不解:“那索叔叔有沒有說,那三萬厄羅斯哥薩克鐵騎,還有五萬厄魯特部鐵騎,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準葛爾部和杜爾伯特部就在西域,他們能騎兵發動戰爭我明白,可厄羅斯哥薩克鐵騎和厄魯特部,不應該被重重雪山草原阻隔著嗎?
而且,厄魯特部不是應該在外蒙紮薩克圖汗部附近遊牧嗎?
他們是怎麼突然冒出來的?”
以黃沙軍團裝備之精銳,如果沒有厄羅斯哥薩克的三萬鐵騎和厄魯特的五萬精騎,隻策妄阿拉布坦和杜爾伯特部,無論如何都沒有可能乾的過秦梁。
秦風深深的歎了口氣,道:“厄魯特部本就是遊牧部落,緩緩的從紮薩克圖部往右遷移也不是什麼無法解釋的事。
你也知道,外蒙的蒙古本來就不團結,彼此間常年相互征戰。
厄魯特部裝作被車臣汗擊敗,然後西遷了過來,但誰都當他們是喪家之犬,沒有發現他們內裡竟然還藏著五萬鐵騎……
至於厄羅斯的哥薩克,聽索子叔說,他們應該是從波斯王朝借道,然後穿過莫臥兒帝國,最後再從哈薩克汗國東進西域,最後與策妄阿拉布坦勾結在一起,夥同杜爾伯特部的三萬精騎和厄魯特的五萬鐵騎,先徹底圍滅吞並了土爾扈特部和和碩特,而後又繼續東進,在額爾齊斯河畔,伏擊了我爹……”
賈環皺眉道:“雖然聽起來都很合理,可是……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這麼大的戰役,這麼大的動作,是何人在中間串聯?”
秦風搖頭苦笑道:“這我哪知道,索子叔也想不通透。
去年見索子叔時,他的頭發還是黑的,背也沒那麼駝……”
沉默了會兒,賈環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秦風聞言,搖搖頭,輕聲道:“不知道。”
賈環想了想,道:“不管怎麼說,既然來了趟西北,兄弟們總要去前線戰場上看看。
風哥,你就在這裡守著秦叔叔吧。”
秦風搖搖頭,咬牙道:“我寧肯去嘉峪關上多殺幾個雜碎,也好過在這裡日夜煎熬,眼睜睜的看著我爹他……”
賈環聞言點點頭,伸手拍了拍秦風的肩膀,道:“那好吧,明日我們便啟程。
風哥,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要放棄希望,還有對勝利的追求。
我始終相信一點,隻要我們自己不放棄,那麼,天無絕人之路。”
……
“嶽叔叔,我不會回去的,我要和武哥哥去戰場。”
武威大營裡的某一座營帳中,方靜冷著臉,看著滿臉苦惱之色的嶽鐘琪說道。
嶽鐘琪當真是……比今天麵對賈環還讓他苦惱,他苦笑道:“大小姐,你……你就不要為難嶽叔叔了好不好?
你馬上就要做太子側妃的人了,還……還要上戰場?”
方靜聞言麵色愈發淡漠,道:“嶽叔叔,你若是不方便,我明天自己走。”
嶽鐘琪聞言嘴角抽了抽,苦口婆心道:“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就是想讓李武多立些戰功,對不對?
那這樣吧,這次青塘之戰,嶽叔叔將他的名字也放在報功的折子裡承奏上去。
嶽叔叔向你保證,他一定能分得功勞的,行不行?
不過大小姐你就不要再玩鬨了,嶽叔叔明天派人帶你們好好遊曆一番武威古城,去鳩摩羅什寺和白塔寺看看,然後就派人護送你們回都中,好不好?”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