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小的之意,跑個一二裡,意思意思就成!”
“就是就是,什麼名堂嗎?咱們在五城兵馬司當了幾輩子的差了,何曾跑過什麼路?不跑!”
老軍卒身邊的一個兵卒,高聲附和道。
兩人身後的軍餘們也紛紛叫嚷起來:“不跑不跑!”
“跑個錘子!”
“爺跑你娘……啊!”
眼看數千人就要被他們鼓噪起來,忽然,那個得意忘形,自稱爺還罵娘的軍餘,慘叫一聲。
眾人驚看去,隻見一支箭貫穿在那軍餘的兩頰,恐怖駭人,箭尾羽翼還在顫著。
數千人先是一片嘩然,隨即卻又安靜下來。
之前激蕩起的熱火,被這一箭給澆了個透心涼!
他們這才記起,眼前這位貴人偌大的名聲是怎麼來的……
然而這還沒完,賈環身後一青年胳膊一揮,幾騎蒙古韃兵就翻身下馬,徑自朝老軍卒和他身邊那位軍卒走來。
老軍卒麵色發白,心生不妙,正想倚仗昨日的“交情”,跟賈環說幾句軟話。
隻是嘴巴剛張開,就被走到跟前的賈府親兵一拳砸在嘴巴上,登時鮮血橫流。
而後被拖死狗一樣的拖到了賈環跟前。
賈環從身後韓讓手中接過一卷紙冊,展開一頁看著,淡淡道:“孫承祖,我原當你是個好的,昨日出的主意也都依你。
誰曾想,你竟是個藏奸的。
明著說是幫我的忙,暗地裡卻借機大肆攬財。
你攬財就攬財吧,怎地還讓手下軍餘去敲詐百姓商販?
一個人三百兩銀子,你手下六名捕快,在西市上敲詐了十八個商販,又恐嚇勒索了二十六個外鄉人。
那些人以為是本侯下的搜刮令,無不在背地裡詛咒本侯。
到頭來,銀財卻都落到了你手裡!
嗬嗬,很好!
你還說什麼捕快?
五城兵馬司隸屬兵部直轄,是正兒八經的軍隊建製。
你跟本侯說是捕快?”
“寧侯,小的……小的知錯了!求寧侯看在先祖功績上,開恩放過小的一馬吧!”
這才是老兵油子,遇事不妙,根本不辯解,先求情!
老軍卒,也就是孫承祖,他見賈環連他手下軍餘做的好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再沒僥幸心思,知道昨日之事必有內情。
哪裡還敢辯解,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一會兒就磕的頭破血流。
場麵再次寧寂下來。
不遠處,古征和白貴兩人對視一眼後,眼中去齊齊閃過一抹譏諷。
到底還是這樣做了……
果不其然,賈環見孫承祖服軟,麵露得意之色,道:“求人不如求己,能不能過關,先看你能不能在兩個時辰內跑到趙家鋪子去。
還有你們,都一樣!
按時到了嘛,萬事好商量。
咱們五城兵馬本來乾的就是收銀子的勾當,不然如何活命,如何保境安民?
可要是到不了,哼哼,這敲詐勒索的罪名,就由你們擔當了!
到時候是殺是剮,就看你們罪名的大小!
若是有哪個想臨陣脫逃……
嗬嗬,按軍法,逃兵當斬!!
本侯這兩百名騎兵,就是為你們準備的!
你們不信的,大可試試!
還傻站著乾什麼?
跑!”
見數千軍餘和一千正兵都愣愣的站在那裡畏懼的看著他,賈環厲喝一聲。
效果顯著,一群人,挖奔子一般,撂開膀子開始狂奔,場麵混亂……
賈環果然沒有說謊,他手下的兩百多名騎兵拉開陣容,呈一條長線,沿著渭河河畔巡視著。
看那一張張麵無表情的臉,眾人絲毫不懷疑,如果哪個想開小差溜掉,一定會有一支冷箭從那些親兵手中射出。
待這數千人聲勢浩蕩,卻又散亂無章,不成體統的狂奔而去後,古征和白貴兩人方從一邊駕馬過來。
待距離賈環十步之外,翻身下馬,向前又行了數步,拱手作揖道:“屬下參見大人!”
這個說法是有講究的,如果他們以賈環爵位相稱,就一定要行跪拜大禮。
畢竟就身份而言,他們與賈環乃是天壤之彆。
但若以官職相稱,那就不用下跪了。
大秦規矩,同殿為臣者,除非與閣臣請安,否則皆不用下跪。
當然,品級相差太遠者,也有下跪請安之例。
但兵馬司營指揮使和兵馬司都指揮使,相差不過一級,不算什麼太大的差距,因此就不用行跪拜之禮了。
賈環見之卻也不在意,沒有強求他們按照爵位行禮,甚至臉上也沒什麼怒色,隻是有些奇怪道:“你們兩個怎麼還在這裡?”
古征和白貴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麵色陡然難看下來。
他們兩個身為官身,僅比賈環低一頭,更重要是,他們自覺賈環的心計被他們看的一清二楚,不過小伎倆爾,他們也沒去收銀子,沒有把柄落在賈環手中,便對賈環輕視了許多。
可如今,聽賈環言下之意,他們兩人也要參與考核?
這不是荒謬嗎?
二人正想反駁說些什麼,可是抬頭看到賈環那張冷笑之極的臉,以及嗜血的目光。
兩人辯駁之言,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他們不敢,心裡都在發顫……
他們懷疑,賈環是不是想借口他們抗命不尊,就地將他們給砍了!
念及此,看著前方漸漸遠去的隊伍背影,兩人再不敢遲疑,撒開腳步狂奔起來!
“哈哈哈哈!”
看著這兩人倉惶緊張的背影,賈環放聲大笑!
……
PS:馬上第三更,總要將這一卷寫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