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好大的膽子!敢到逸雲居來撒野!”
一聲冰冷的聲音傳來,一道嫋嫋的身姿,被數十人簇擁著,從逸雲居正門走出。
和賈環想象中的**不同。
賈環想象中,**都應該是由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擔任。
再次一點的窯館,乾脆就是肥頭大耳,膀大腰圓的女暴龍擔任。
可是這逸雲居的媽媽桑,竟然是一個少女。
冷豔無雙!
她出門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身著肮臟的五城兵馬司軍服的大漢,在一拳又一拳的轟擊一個身著逸雲居門子服的人,那門子,顯然已經死了。
因為他的臉已經被打爆了……
這少女當真非同一般,見狀,並沒有像普通女孩子一樣驚叫,或者嘔吐。
但所有的注意力,也都被這前所未有的惡**件所吸引。
她麵色鐵青,回頭擺了擺手。
而後,其身後一名腰背有些佝僂的老人,乾咳了兩聲,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眾人目光中。
隨即,一聲慘叫聲響起。
那道老頭再出現時,肩頭多了一支箭,眼神駭然的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時,眾人的目光,似乎才再次往前移動。
那名少女,也終於發現了賈環的存在。
而賈環身後,一名韃子少年,手裡握著一把強弓,眸光森冷的看著佝僂老頭兒。
博爾赤!
帖木兒之子,對弓箭的天賦,無與倫比。
在留在西域試煉前,他的弓箭已經逼退五品高手了。
經過煉獄一般的試煉後,他現在到底有多強,沒人知道……
然而,逸雲居出來的那位少女,卻絲毫不懼。
她帶人走出門外,看到為首的賈環後,秀眉微微一蹙,隨即聲音清脆但清冷的道:“不知寧侯大駕光臨,是我們逸雲居的失誤。隻是,寧侯就此殺人,未免太過霸道了些吧?”
賈環目光淡淡的看著這強繃著架子不倒的少女,輕輕一笑,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清函姑娘吧?”
他並不是沒有準備前來的……
見那少女點點頭,賈環又道:“姑娘誤會了,本侯前來非是唐突惹事的。
隻是公務在身,本侯不敢怠慢。
而你們逸雲居的門子,卻將唾沫吐到了本侯手下弟兄的臉上。
嗬嗬,人要尋死,本侯也不好相攔。”
那名喚清函的少女聞言,臉上怒氣一閃而逝,沉聲道:“寧侯,就算我們逸雲居的門子無禮,也是因為他們有眼不識泰山,不認識寧侯之故,何至於死罪?
況且,小女子卻不知,逸雲居內有何公務,與寧侯相乾!”
賈環聳聳肩,對那個恢複過神智,從門子身體上起身的軍丁道:“告訴清函姑娘,今天的軍務是什麼?”
那軍丁麵色木然,眼睛發直,但目光卻落在空處,他語氣沒有一絲波動,道:“今日軍務,查巡平康坊火防火險,緝拿流竄都中的江洋大盜。”
賈環聞言,點點頭,看向清函姑娘道:“瞧,說的很清楚。”
少女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竟然氣勢不弱的看著賈環,道:“寧侯既然能叫出小女子的名字,就應該知道,這逸雲居是誰家的產業!”
賈環嗬嗬一笑,道:“知道,孝簡親王府的威名,本侯還是聽過一二的。
他老人家四處宣揚本侯不忠不孝的美名,本侯簡直感激不儘!
正要找機會給他老人家道一聲謝呢!
隻是……非是本侯膽大妄為,擾亂盛會,實在公務要緊,還請姑娘告知王爺體諒,本侯著實情非得已啊。”
孝簡親王和如今執掌宗人府的孝康親王兩家王府,是太上皇時代留下來的,僅有的兩家王府。
無論如何,他們的地位都要超然一些。
然而,孝簡親王不知是不是腦子燒壞了,竟四處說他的壞話,更說了許多賈家的難聽話。
這倒也罷了,說他壞話的人太多,不多他這一個。
可是,鎮國將軍夫人去世,賈迎春被安排去梳頭,後來,在孝簡親王妃的口中,竟成了賈家貪圖富貴,想將庶女嫁入宗室的行為,嗬嗬……
這一家子喝粥,可能都喝進腦子裡去了。
若是沒掌權,賈環隻憑一個侯爵,暫時拿孝簡親王府還沒什麼法子。
可是,如今他正掌五城兵馬軍權,又恰好需要一個要借權貴,給手下那群孬兵刷刷心理自強自重聲望值的時機,他若不拿孝簡親王府的勢力開刀,簡直對不起他的智商!
聽出賈環絲毫不在意的語氣,清函呼吸陡然一緊,她咬牙道:“寧侯可知,今日本樓在舉行月旦評之盛會,縱然連內閣宰輔都會參加!
寧侯若要進內,小女子定然親自恭送寧侯入頂樓貴坐,但這些軍丁,卻絕不能入內!”
賈環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目光森冷的看著清函姑娘,輕聲道:“你區區一個妓家,也敢阻本侯公務?”
“你……”
清函姑娘麵色陡然漲紅,一雙美目噴火一樣的怒視著賈環。
何曾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
不是說沒人有資格,而是有資格的人,也會憐香惜玉。
用妓家來形容她一個處.子,還是一個琴棋書畫皆通的才女,未免也太煞風景了些,還有焚琴煮鶴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