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證據,就勞煩你趕緊去找線索。
你跑我愛妾的牧場周邊晃悠什麼?
而且,當時太上皇尚在,真要是哪個搗鬼,本侯就不信誰能瞞過他老人家的法眼。
再者,東宮會重傷他自己?
扯淡!”
賈環有些不耐道。
麵對賈環的無禮,趙師道依舊不為所動,淡淡道:“所以,在尋到線索後,下官便來找寧侯相助。想來寧侯也有心,解開這一團亂麻背後的陰謀。”
賈環擺手道:“本侯現在閉門思過,不方便插手敏感案子。
再說,這些宮廷臟事轉來轉去都是一家門裡。我也不想管。
天家門兒裡自己的事,愛怎樣就怎樣,和我不相乾。
行了趙總管,若有空,去我府上喝酒,好酒管夠。
沒事就散了,本侯還要去與我愛妾說話。”
“寧侯,有線人指正,那些幕後黑手,就藏在你家牧場上,是你……”
見賈環這般不客氣與趙師道說話,他身後那些視他如神的番子如何還能忍住,站出來厲聲指道。
賈環身後諸人大怒,就要上前起衝突,就見趙師道勃然變色,聲如驚雷般厲斥道:“放肆!”
“大人……”
看到趙師道如此動怒,那名出頭的年輕番子原本激憤的麵色頓時一白,委屈的低頭。
趙師道一臉失望,厲聲道:“本座平時便是這般教導你們的嗎?用你的腦子想想,這件事,會和寧侯相乾嗎?
糊塗東西!還不快給寧侯賠罪道歉!
若不得寧侯原諒,回去家法處置!”
那年輕人心裡雖不忿,可礙於趙師道的威嚴,隻能跪下道歉。
賈環沒有不依不饒,而是極其好奇的看著那年輕番子,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
那年輕番子見賈環還追究,心裡鬱憤之極,隻是在趙師道嚴厲的目光下,隻能咬牙認錯道:“回寧侯,方才是卑職迷了心,瞎了眼……”
賈環一擺手,道:“本侯氣量雖不恢宏,卻犯不上和你這樣一小年輕計較。我問你的是,你剛才說的什麼線人?”
那年輕番子心裡腹誹,賈環比他還年輕,卻這般老氣橫秋。
卻又不能不回答,隻是又不知道該不該泄密。
心裡暗自惶恐犯了黑冰台的大忌,臉色蒼白的看向趙師道。
趙師道喝道:“既然寧侯相問,就如實回答便可。這藏頭露尾的,豈不讓寧侯笑話了去!”
賈環深深的看了眼趙師道,心裡暗自凜冽。
此人說了好一通話,才終於在不露聲色中,引入了正題。
還是他主動讓黑冰台說出的,連發怒都不能對趙師道發怒。
嗬嗬,果然不同凡響。
相較之下,朱正傑就如同一跳梁小醜。
似感受的賈環的目光,趙師道看了過來,迎著賈環的目光,溫和一笑,點了點頭。
賈環微微頷首,又看向地上的那名年輕番子。
便聽他道:“經我等數月查詢探訪,憑借一點蛛絲馬跡,終於於前夜,在通化坊的隆威賭坊中,抓到了線人周誌。
因為有人證曾看到過,此人於謝瓊謀逆案前夜,進入過定城侯府。
定城侯府的門子也有口供,證明此人確實進過他們府上,還與謝瓊有過見麵。
抓住此人後,經連夜審問,此人終於開了口。
他雖然隻是一個外線,跑腿送信的,但卻頗為有心機。
那幕後黑手是通過信鴿與他傳令送信的,每一次做成後,都會有豐厚的賞金。
他雖不知道幕後之人讓他送的信的內容,但卻起過疑心。
因此暗中追蹤過信鴿的行程。
數次追蹤下來,他終於追到了信鴿的落腳地。
便是這片牧場!”
賈環聞言,似驚呆了,怔怔的看著那年輕番子。
而那年輕番子一吐為快後,見賈環這般看著他,也終於想起了他的赫赫凶名。
有些畏懼的看向一旁的趙師道求助。
然而,趙師道卻沒有理會他,一雙眼睛隻靜靜的看著賈環的麵色變化,不過放過一點征兆……
“環哥兒……”
韓大警惕的看著對麵的黑冰台中人,輕輕拉了拉賈環。
彆人或許會迷惑於趙師道的態度,以為他是謙虛守禮好說話的人。
可是如今掌著五城兵馬司的韓家兄弟,又怎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煌煌神京上百萬人,有人生活在光明中,但也有不下數萬人,以幫會門派的形勢,寄生在陰暗中。
這些人生存了有上百年,甚至數百年。
根深蒂固。
衙門拿他們根本沒有法子,他們背後也各有權貴當靠山。
有的幫派背後,甚至還站著王府。
然而,一切都沒用。
就是眼前這位趙師道,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將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幫派,全部清理了一遍。
雖以收編的方式進行,但到底落下了多少人頭,卻是誰都想不到的。
就青隼估測,短短一月裡,至少有過萬人慘死。
其他的發配流放坐大牢的,更不知凡幾。
都中氣氛為之一清。
這一切,均是眼前這位溫潤如書生的趙師道辣手所為。
而如今,他卻將手伸向了賈家,將眼睛盯上了賈環。
韓大豈有不擔憂的……
賈環被韓大“喚醒”後,輕輕吐了口氣後,回頭往身後的牧場深處看了眼,皺了皺眉,似想看出些什麼。
再轉過頭,卻又嗬嗬一笑,看著趙師道,道:“如此說來,是宮裡讓你來查我的?”
趙師道忙道:“寧侯萬莫誤會,忠怡親王再三交待,這件事不能對寧侯有半點隱瞞,也不能有半點無禮。
其實誰都明白,這件事和寧侯和賈家不會有半點乾係。
為了大秦和陛下,寧侯出生入死,更舉家相助。
若沒有寧侯,大秦今日到底是什麼樣子,都不好說。
所以,下官敢以性命擔保,此案與寧侯絕無乾係。”
賈環打斷了趙師道的信誓旦旦,他半個字都不信,沉聲道:“那你到底有什麼打算,乾脆點,說!
是還想再壓本侯回天牢?”
趙師道苦笑道:“寧侯,這怎麼可能?
下官隻是想進牧場裡看看,與牧民聊聊,看能否發現點什麼線索。
並保證,絕不會打擾內眷清靜!”
“不行。”
賈環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趙師道麵色微變,眼神中,終於多了抹冷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