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刻鐘後,當賈環從鎮國公府帶了五十個家將趕往開遠門時,烏遠、韓大、韓讓、韓三、趙歆帶著二百親兵,護著一百個木箱,已經提前到了開遠門。
除此之外,秦風帶了三十家將,溫博也帶了三十家將早早趕來。
這還是因為賈環要求太高,尤其是針對於忠誠。
否則,以武威公府和奮武侯府的底蘊,都是親自執掌十萬大軍數十年的武勳將門,底蘊會更深。
而如今他們帶出來的人,是真正的死士。
再加上隨後趕到的諸葛道、蘇葉、塗成等人帶著家將前來,全部加起來,共一百五十人。
湊上以博爾赤為首的賈家親兵中射術最強的五十人,一共兩百騎,六百騎戰馬,彙聚於開遠門外。
待賈環到了後,沒有多說什麼,從烏遠手中接過尺許寬的長帶,將一木箱四周捆住,然後固定到自己身後,做了一遍後,對從鎮國公府帶來的五十人問道:“都看明白了嗎?看明白了,一人背一箱。
一定要固定牢靠,儘量減少顛簸。”
五十人都不是多話的人,紛紛上前,取長帶,按照賈環的手法,將木箱背在身後。
對於力可舉千斤的武道五品以上的高手而言,這點負重,幾乎不算事。
秦風、溫博手下的家將也都按照之前賈環掩飾的手法,將木箱背上。
誰也沒問什麼。
秦風等人雖然好奇,但見賈環沒有解釋的意思,也都沒有開口。
等所有木箱都被人背起,連賈環背後的那一箱,都被烏遠要求,讓其徒弟趙歆接手過來後。
賈環深吸了口氣,就要要求出發。
忽見一大隊人馬,不下三百人,帶著近千匹馬浩浩蕩蕩趕來。
“寧侯!!”
為首者,正是新武伯府世子蘇武,其餘者,皆為都中武勳將門子弟,這些日子以來,和靖海侯府家將學習海戰之法。
看到賈環等人剛剛翻身上馬,還未出發,登時高聲呼喊起來。
賈環見之眉頭一皺,待這些人近前後,不客氣的訓道:“你們來做什麼?”
在這些人麵前,賈環氣勢極大。
而在他們眼裡,賈環本身也是和他們父輩算是一輩的,甚至地位更高,被訓斥是理所應當。
不過這次被訓斥,他們卻沒後退,蘇武道:“寧侯,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嘛,再上戰場,您一定帶我們去見識見識。
您可不能說話不作數。”
新武伯府是黑遼軍團出身的武勳,溫博對他們極熟,不耐煩喝道:“你們湊什麼熱鬨!我們是去作戰,也是讓你們見識的?
趕緊滾蛋!”
秦風對著其中一人也皺眉道:“許崇?你來做什麼?”
許崇正是之前賈環和賈蒼父子調笑了好幾天的旱鴨子,出身西北黃沙軍團,其父積功得封敦煌子。
此人有些愣,聽到秦風訓斥,梗著脖頸叫道:“額要跟寧侯和世子去殺羅刹鬼子!寧侯先前笑話額不會浮水,額就讓他看看,額在馬背上的能為!”
秦風不是當年的秦風了,脾性也大了許多,見他還敢頂嘴,眼睛登時豎了起來。
賈環伸手攔住他,沉聲道:“此次所行,不比西域。
西域是武威公府經營了一甲子的地盤,所以一切都輕車熟路,有驚無險。
這一次,去的是塞北,長城軍團的地盤。
你們都當清楚,我們對那個地方,失去控製已經好多年了。
而且,我們將要敵對的,是近二十萬厄羅斯鐵騎。
幾乎十死無生!
我與風格、博哥、小道他們,都是和奔哥同生共死的兄弟,為了救他,雖死無憾,也責無旁貸。
看到他們身後的木箱了,就是為了給我們收骨灰用的。
我們做不到抬棺出征,就背著自己的骨灰盒出征。
你們卻不必陪著去送死,都回去吧。”
此言一出,不少人麵色一變,眼神閃爍起來。
這和他們打聽到的消息,不大一樣啊……
當場有一半人,下意識的勒馬往後退了數步。
許崇卻是個一根筋,揚著臉倔強道:“額不回!來都來了,現在回,豈不成了沒卵子的夯貨?死就死罷!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賈環格外看了他一眼後,一勒馬韁,調轉馬頭,道:“願意死的,就跟上。不願意的,就回去吧。”
說罷,又看了眼秦風等人,才厲聲一喝:“駕!!”
戰馬急躥而出。
身後五十鎮國公家將,五十寧國親兵,再加上董千海、董明月、烏遠、韓大、韓讓、韓三並趙歆等人,齊齊躍馬揚鞭,厲聲一喝:“駕!”
緊緊護從而出。
秦風、溫博、諸葛道等人緊隨其後,帶人呼嘯而出。
向北!
向北!
向北!!
愣在原地的諸多武勳將門之子,最後有三分之一,一咬牙,跟在愣頭青許崇之後,帶著家將狂追而去。
剩餘的,要麼默默回家,要麼氣急敗壞的和拚命攔住他們的家將撕扯。
眼見賈環等人的隊伍消失無蹤,隻能慪氣回家。
人的命運,就是在不斷的選擇中變化。
原本在同一水平線上起跑的眾人,會隨著不斷的選擇,向左,或是向右。
也就慢慢拉開了差距,越來越遠。
有人向上,有人向下。
……
大明宮,紫宸書房。
隆正帝聽完趙師道的描述後,麵色隱隱難看。
贏祥也皺了皺眉頭,道:“賈環是那樣說的?”
趙師道半邊臉還是腫著,傷處青紫,他聞問應道:“回王爺,正是如此。”
贏祥道:“多大個箱子?唬人的吧?我就不信他舍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