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泉映仙小臉上滿是複雜,似乎堅定,似乎灑脫,又似乎傷感,她帶著隻有自己知道的心緒,狠狠一把捏向白煌,捏向這個與她最親密的唯一一個男人,捏向這個讓她不敢留他一命的男人。
在道與情之間,她遵從自己的心,選了道。
答應給白煌留下子嗣,是她最大的“誠意”與“補償”。
達到她們這種檔次,手段不知凡幾,隻需一次,她就可以保留人間煙火,在合適的時機讓它生根發芽。
血脈越強越難生產這種情況在她們身上是不存在的,她們早就把自己的體質研究透了,隻有願或不願,隻有時機是否得當。
第一:盛世裡,正是她們開始發力的時候,為了自己為了白煌,她們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生下“拖油瓶”來讓彼此分心,莫說她們了,她們家族與白家都不會同意這件事太早發生,這是一種大環境的默契,是仙域一世一世留下來的傳統,比如彼岸皇雪與白焰,也是在成了白家家主定格之後才著手準備誕下子嗣。
第二便是有種傳言,那就是在自身極顛時,結合誕下的子嗣才最完美,或許白煌的女人們也都在暗暗等待著,沒有哪一個母親不盼望自己的孩子璀璨耀眼,尤其當另一合作方是白煌這個絕世妖孽時,她們懷揣著期待也因此更加謹慎,自己遇上白煌,自己在白煌心裡是什麼地位,這是第一爭,自己的孩子未來是什麼天賦,在白家又是什麼地位,這是第二爭,女人心思,自然是簡單又離譜。
九泉映仙或許沒想到這些,她此時隻是單純的想要彌補今日對白煌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白煌,更是為了抹平自己道心泛起的漣漪。
至於以後那個帶著九泉天體又帶著白血的孩子,她相信理智的白家不會拒絕這樣的一個天才。
任何一個家族都拒絕不了這樣一份驚天大禮。
胡思亂想間,無儘天地之力擠壓向白煌破碎的身軀,要將他的一切都抹去。
轟!!!
白煌碎了,徹底消散。
九泉映仙怔然,看著空蕩蕩的虛空發呆,片刻後,她流淚了,這一次,她沒有抹去這狼狽的痕跡。
“對不起…….”
她聲音很低,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沒關係。”
虛空裡,突兀出現這樣的聲音,讓九泉映仙猛然瞪大了眸子。
她死死盯著白煌消散之地,懷疑自己聽錯了。
叮咚!!!
聲音很輕,但卻很清晰。
那是一口幽泉,突兀在虛空蕩開,與九泉映仙的青色不同,它呈現最純淨的白色,伴著叮咚聲繚繞雪白光雨,不像是深淵,倒像是不死仙泉。
九泉映仙來不及思考,第二泉又出現了。
第三泉第四泉……一直到第九泉才停止。
她內心翻江倒海,第一次作為旁觀者目睹自己的法,不知心頭是何感想。
果然,一縷白華從第一泉升騰而起,帶起漣漪蕩過九泉,它一直在變化一直在完善,像是在揭示生命最本質的進化,到第九泉時,它已具人形,一身雪白,雪白一身。
他抬腳,走出第九泉,在他身後,九泉升起圍繞而來,銜首接尾化作神環將他包裹。
神環雪白,人也雪白。
這男人,像是白仙。
是他!
九泉映仙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驚訝,但她認識這個人,莫說戴神環了,就是不穿衣服她也認識。
“你在戲耍我……..”
她思索著,盯著白煌這般開口,
“什麼時候的事?”
“自然是你我最快樂的時候。”
白煌聲音輕柔,看著這個女人,
“不對,是你最快樂的時候,你一個人玩的開心,那時搖曳的風姿讓我難忘。”
九泉映仙聞言有些不自然,這種事這麼說出來真的好麼?
再說了,你白煌就沒開心?
你沒開心老娘怎麼升華了?
“我沒有一絲絲察覺,為什麼?”
她繼續詢問,
“你早已被我禁錮,如何在我眼皮子底下布置手段?”
“映仙謙虛了。”
白煌搖頭,向前走來
“咱們現在還需要演戲麼?”
“你明知道我不會這麼簡單死去,你早就料到這一刻了不是麼?”
“我沒有演戲。”
九泉映仙搖頭,
“你體內沒有本命仙玉,應該是布置在了某處,我是料想到你不會死,但你不應該在這裡重生,起碼,你應該在先前的真龍背上,或者在彼岸一族,甚至是在白家。”
“而且,你真的廢了,本源被我所得,即便重生了,也絕不該是現在這般模樣。”
“映仙,你不誠實了,開始學會欺騙你男人了。”
白煌還是搖頭,
“你都拿我們的孩子做局了,還說沒有演戲?”
九泉映仙聞言臉色微變,盯著白煌,
“煌哥哥,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麼?”
白煌笑眯眯,
“也好,那我就再胡說兩句吧。”
“你取了白家天子本源,恰好這本源還是白家初始體質,你怕,怕白家翻臉,而且你也知道,白家一定會翻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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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保留我之命種,是為了抹平心緒不假,但更多的,你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萬一白家瘋了,你起碼還能憑借這個孩子自保,白家再無情,也會給我的孩子一點薄麵……..”
“映仙,我這胡話,是不是聽著還挺順耳?”
“煌哥哥,映仙真是不敢拿你當小孩子看待了。”
九泉映仙眸子發亮,顯然是內心真正有了波動,
“恕映仙直言,你這副饞人外表下,倒像是裝著一顆老怪物的心。”
她沒有否認白煌言語,因為那就是實話,她是故意說給白煌聽的,她就是知道白煌不會死。
她想要本源,但不想因此惹上太大的麻煩,白家要是瘋了,九泉一族絕對討不得好,那時候,就會背離她的初衷,自身絕巔與九泉一族的利益,才是這位仙子心底最重的兩樣東西。
她極善於演戲也極善於利用自身優勢,在白煌見過的女人中,她其實是最冷漠的。
當然,除了不是人的太上。
被白煌拆穿,她也沒什麼羞愧之心,冷漠往往與自私相伴,她從來不會內耗。
不過確實,此刻她真的有點欣賞白煌了,很難遇到對手的她現在很滿意白煌的段位,這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讓她久違的有些興奮。
真正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