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許沒有放棄重回巔峰的心,但現在不得不把它隱藏起來,記憶可以做什麼?什麼也不能做。
她體質差到令人發指,這裡的環境更是天怒人怨,她有心想要找點什麼至寶來改善自身,但她連個毛都見不著。
前世的功法,她更是沒得修,她挑出最差勁的一部來,結果當場被抬進了閨房,養了一個月才好歹沒死。
“仙兒快看,娘親終於找到了!”
這一天,美婦來到閨房找到了她,一臉的自豪與喜悅。
九泉映仙聞言看向美婦,對於這個“娘親”,她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相處,那兩個字,她實在是喊不出口。
美婦也不以為意,這個女兒的性格,十年來她早就習慣了。
若不是她曾說過話,她都要懷疑這個女兒是啞巴了。
她太清冷了,十歲的小娃娃,竟然有股讓她心驚膽顫的尊貴氣質,她有時候甚至覺著,自己怕是生了個怪物出來。
十年來,她一共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便是說要至寶,能修仙的至寶。
具體是什麼,她沒說。
第二句,她給自己取了名字,她說她名仙,她說她姓白,二字,白仙。
夫家本不姓白,這事簡直是大逆不道之舉,但當女兒絕食明誌後,夫妻二人不認也得認了。
叫啥都行。
總比沒女兒好不是?
為啥要姓白,沒人知道,她也從來不說,隻是就這麼定下來了。
在任何一個世界,兒女都能輕易拿捏父母,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比道還真。
美婦手裡捧著一個玉盒,從她小心翼翼的態度便能瞧出來她有多珍惜這東西。
九泉映仙眸子一亮,十年來第一次露出人性化表情。
她不言語,接過盒子後就要打開。
此時她又一頓,放下盒子認真向著美婦欠身一禮。
“謝謝。”
美婦也是一愣,慌忙低下頭去,眼角微濕。
一切努力在這一刻,似乎都值得了。
就是這個小玉盒,夫家不知花費了多少精力物力才拿到手,但她不會說出來,她覺著為女兒做事,本就天經地義。
美婦胡思亂想間,九泉映仙打開了玉盒,隻是一眼,她眸子就重新變得黯淡。
那是一株草,散發光輝,看起來就不同尋常,隻是似乎,女兒並不滿意。
“仙兒,不對麼?”
美婦有些忐忑,這般詢問,她自然注意到了女兒的神情。
“對的。”
九泉映仙點頭,笑了笑。
“就是它。”
“那就好那就好。”
美婦開心了些,見女兒不再開口後,她離開了閨房。
九泉映仙拿著那株草,將原本就埋在心底的念頭埋的更深了些。
這個世界,低等的可怕,這株“仙草”若是放在仙域,連路邊雜草都不如。
這樣的東西即便是一千一萬株,對她都不會有絲毫效果。
這個世界倒是有修仙之說,家裡也給他請過所謂的仙人,但她隻是一眼,就已然明白了一切。
這裡的靈力稀薄到可怕。
這裡所謂的仙人,連修道起步都算不上。
對她來說,這個世界跟不能修煉沒什麼兩樣。
她再憑借記憶,也改變不了天地。
“罷了,便先如此吧。”
她逐漸接受了,到這麼一個世界裡,光憑記憶顯得乏力,沒有靈力之物便無法改善自身,沒有自身便修不了她腦子裡的道法,這裡缺失了最重要最本質的起始之物。
她也走不出這個世界,更彆說聯係遙遠的九泉一族了,她跑得快了也會感覺到累,她還是映仙,但終究不再是九泉了。
“也好…….也好…..…”
她坐在桌邊低語,小手用力揉碎了那株“仙草”。
同時,也揉碎了她的道心。
不爭了,或許上天讓她來這裡,就是讓她安安靜靜為自己活上一次。
為自己活上一次,體會生老病死,而後了卻執念徹底散落。
這或許就是輪回最根本的意義。
隻是坐在這裡,她又想起了那一天,想起了那一戰,想起了那個青年,想起了那一眼…….
若真要讓她了卻執念再無牽掛,那麼為何,為何不讓她再見一回他?
又為何,為何不讓她問出那個問題來?
白家天子,白煌,白尊,煌哥哥。
你殺映仙時。
到底在心疼什麼……..
她想到這裡心頭難受,沒由來覺得堵得慌,她真的回不去了,要在這完全陌生的世界裡獨自走完一生。
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