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仙第一個注意到了白煌的變化,看到那兩個白煌出來後,默然無語。
境界的枷鎖已然打開,她自然也感受到了,今日入目還是遍地神火,待到明日,怕是就要遍地陰虛了。
即便是生於仙域的眾生級彆,他們也有足夠的積累可以修煉到一定境界,同境無敵不敢想,巔不巔峰也不敢想,但他們若不夭折,憑借仙域大環境,混個仙人絕對是沒問題的,仙域,本就是長生之地,人人長生,這是最基本的成分。
更彆說其上還有道子道女,帝子帝女天子天女,這些人更是早已把自身的神火境摸透甚至已經計劃好了未來境界,隻要天意枷鎖一開,他們很快即可跨入下一個境界。
資源,天賦,悟性,他們都能自洽,完全不會有任何瓶頸障礙。
隻是以什麼方式破境才能讓自己更強,什麼方式才是自己的極限,這才是他們該著重思考的問題。
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每一次選擇都至關重要,關乎著征伐,關乎著名利歸屬,代表著家族行走世間,這些東西才是他們身上真正的枷鎖,雖無形,但到死都不能擺脫。
他們希望自己要比鄰族天驕更強,他們渴望著,渴望著自己會是族中曆代以來最傑出的傳人,最起碼也要在族譜中留下璀璨一筆而不是汙點,他們最怕後人翻開族史時,說哪一代哪一世某位傳人讓家族威名蒙塵了,在享受資源地位的同時,他們必須背負這些宿命般的壓力。
看著白煌,祈仙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這些,這些東西,孑然一身的她以前自然從未在意過。
但現在,她確實變了,開始有了“人樣”,真的從九天之上走了下來。
她盯著白煌,目露思索。
白煌的路,她倒確實是沒見過。
按照他先前所言,他是以心為界分了虛實,他說生靈有真靈,真靈又分道心與凡心,總之自言自語奇奇怪怪說了很多。
心這東西,在她看來本來就有些神神叨叨虛虛幻幻,以心分虛實,這種離譜操作她搞不太懂。
陰陽二境,大多都是以經文道法或者自身體質來分化來完成,借此以求身法相合,增強生命層次與戰力,仙域對這事情早已前人無數經驗十足。
等到白煌再次睜開眼睛,她第一時間便開口了。
“你真要行此道?”
看到白煌點頭,她皺了眉頭,
“今日枷鎖才解,我覺著不用急於一時。”
她看著白煌,聲音很輕,
“以你之姿,即便是那些人先一步入了陰虛陽實,哪個又能是你對手。”
“入與不入優勢皆在你身,現在機緣又還未現,你有時間的,應該再鑽磨鑽磨才好。”
白煌聞言看向她,看了片刻後,他笑了,
“你瞧不上我這法子?”
“不是瞧不上。”
祈仙搖頭,言語認真,
“你有旁人難以企及的悟性,修了許多道法經文,世間難見的不敗法都有不少,你還有旁人望塵莫及的底蘊,天造軀,甚至是九天琉璃,這些東西,哪一個不能讓你登臨絕巔傲視天下?”
“但你……….”
“但我不用不敗法不用天造軀甚至是不用九天琉璃,偏偏要拿虛無縹緲的真靈搞事情,對麼?”
祈仙沒說出的話,白煌替她說了出來,聽到白煌這麼說,祈仙翻了蒼青眸子,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白煌聞言笑笑,
“祈仙大人在擔心我?”
“我不會擔心你,也用不著擔心你。”
祈仙搖頭,
“以你之姿賦,即便疏忽一步走錯一步也不會有什麼大影響,我足夠了解你,所以從未擔心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