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告退。”
科舉大考的考題定下,也沒多餘的事情要與朱厚照商議,梁儲當即躬身離去。
朱厚照這個皇帝事務繁忙,他這個吏部尚書更忙,既要主持科考事宜,還要分心處理吏部各項大小事務。
“送梁愛卿出宮!”
朱厚照擺擺手,澹然道。
梁儲前腳離開豹房,劉瑾又來事兒了。
“皇爺,奴婢有一事相求?”
眼巴巴的看著朱厚照,目光中儘是渴求之色,這是劉瑾跟著朱厚照以來第一次露出這般模樣。
“有什麼事就直說,你應該知道朕不喜歡賣關子。”
“奴婢近日收了一個義子,奴婢鬥膽,懇請陛下能給他賜個名字。”
劉瑾略顯窘迫道,太監收乾兒子,在宮裡也算是個老傳統了,相互抱團取暖,求個老有所依。
可是他收的義子,卻非是宮裡的小太監,而是他外麵撿到的一個孤兒,以殘缺之身給人當義父,也難怪以他的厚臉皮,也會有那麼一絲窘迫。
“義子?”
朱厚照麵色古怪,劉瑾這貨還真是會玩,不過劉瑾跟著他這麼多年,幫他辦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既然求到他麵前,這麵子還是要給的。
“把人帶來讓朕看看。”
“奴婢這就去。”
劉瑾麵色一喜,連忙去找他新收的義子。
很快,劉瑾就帶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回到朱厚照麵前。
這孩子也不知道是劉瑾從哪撿到的,麵黃肌瘦,骨瘦如柴,嚴重營養不良。
“這孩子你是從哪找來的?”
朱厚照劍眉微皺,眼裡閃過一絲殺機。
五歲大的孩子,就淪落街頭,要麼是家庭崩潰,要麼就是人販子所致。
前者倒還好,人世間每天都有大量的悲劇產生,一個家庭的崩潰導致孩子淪為孤兒,淪為乞兒,都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屢見不鮮,多如牛毛。
若是後者,那就得嚴肅處理了,人販子,那些個喪儘天良的混賬,永遠是最該死的。
“奴婢前些時日在京城閒逛之時,無意間遇到了這小子,那時他正因為偷了一個饅頭而被店家追打,奴婢一時心軟,就把他帶了回來。”
劉瑾跟著朱厚照多年,自然知道朱厚照在想什麼,趕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的清清楚楚。
“奴婢派人查過了,這小子是城南一商戶的兒子,不久前他爹因病離世,他叔叔霸占了家產,這小子就此淪落街頭,身世絕對清白。”
“沒問題就行。”
朱厚照點點頭,問道:“你都想好了?”
“奴婢殘缺之身,能有個義子,便已心滿意足了。”
劉瑾苦笑道。
都已經是太監了,他又哪裡有那麼多的要求,何況,從第一眼看到這孩子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與這孩子有緣。
緣之一字,奇妙無比,既然打算將這孩子收為義子,他便不會後悔。
“孩子,你願不願意拜他為義父?”
朱厚熊目光看向那瘦弱的孩童,輕聲問道。
“願意。”
瘦弱孩童忙不迭的回答道,目光灼灼的看著劉瑾,鄭重拜倒在地:“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他雖年幼,但卻早慧,明白是非善惡,劉瑾雖是一介太監,卻對他極好,跟隨劉瑾這些天,好吃好喝的,一點都沒虧待他,他又有什麼理由拒絕拜劉瑾為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