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戲不錯,可惜咱妹子不在這,局勢也不合時宜,不然喝著茶看他們表演,亦不失為一樁美事。”
看慣了政鬥,宮鬥,再看看這情鬥,倒也頗有幾分不一樣的視野。
“倘若那叫寧采臣的書生是一夕的轉世,就更有意思了。”
“如果是那樣,恐怕局麵會更複雜,前世今生都是情敵,場景必定無比精彩。”
朱標,朱棣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渾然沒把七世怨侶,沒把素天心,燕赤霞等人放在眼裡。
不管七世怨侶故事的最終結局為何,都逃不過他們的手掌心,他們才是最終局勢的操控者。
現在之所以不著急動手,隻是因為他們想看戲,等著七夜等人把七世怨侶這出戲唱完而已。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的猜測不無道理,寧采臣這小子自私自利,與曾經的一夕極為相似,說不定真的是一夕的轉世。
三個人,一段情,要真是七世糾纏,就未免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乾將,莫邪,一夕
七夜,寧采臣,聶小倩
紛亂繁雜的關係使得眾人愣住了片刻,隨即迫不及待的將目光轉移向七夜,或是殺意凜然,或是飽含歉意......
殺意凜然者,金光也,既是陰月皇朝聖君,又是七世怨侶,雙重身份加身,金光想殺七夜的心前所未有的強烈。
飽含歉意者,燕赤霞與司馬三娘也,當年若不是他們的疏忽大意,七夜也不會落入陰月太後手中,直至一步步走到如今這種境地。
愧疚,令燕赤霞夫婦升不起絲毫殺意,一心隻想彌補當年犯下的錯。
此時此刻,不管懷著怎樣的心思,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七夜身上,七世怨侶,注定是個跨不過去的坎。
而寧采臣,即便其真是一夕的轉世,也不值得過多關注,一個普通書生,拚了命造成的破壞力,都不及七世怨侶的萬萬分之一。
一雙雙眼睛盯著自己,七夜始終表現的極為澹定,冷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像極了看澹了紅塵的高僧,那冷峻平澹的姿態,讓人不免心生疑竇。
“七夜......”
司馬三娘欲言又止,七夜卻是順著她的話接口道:“我是人?還是魔?重要嗎?”
司馬三娘啞口無言,她本來是想問七夜難道不關心自己的身世,可聽到七夜的話,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應答了。
是人或是嗎,重不重要?
說不重要,又很重要,誰都想活得明明白白的,說重要,似乎也沒多重要,隻在於所處的局勢是否正確。
七夜生來是人,卻長在陰月皇朝,並成為了陰月皇朝的聖君,統禦萬眾妖魔,在人的世界,早沒了他的存身之地,他即便承認自己是人,又有何用。
身世,對他而言,隻是解開了一個謎團,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太重要。
過去的七夜是陰月皇朝聖君,現在也是,往後亦然。
剛剛出生便被玄心正宗與陰月皇朝爭奪,踏入棋盤的那一刻開始,七夜就沒有了退路,退,就隻有死路一條。
如他得到的陌生的記憶中那般,廢掉一身魔功,回到人的世界,他就能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嗎?不可能的。
金光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月魔要利用他魔化人間,他想要退,退到最後隻會無路可退。
正是明白自己的處境,七夜才會無比冷靜,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擺在他麵前的路隻有一條,走自己的路。
走其他的路,是不可能走通的,記憶中的自己已經用慘澹的人生向他證明了不論做人還是成魔,他都不得好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
而要做自己,走自己的路,首先得有強大的實力作為基礎,這一點七夜早有謀劃,契機就在無淚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