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防萬一,記得帶上林平之,有西廠影衛的保護,大明能傷你者,不超過一指之數。”
看著英姿挺拔,深具上位者威嚴的兒子,朱厚照又一次感受到了孤家寡人的孤獨。
即將一統大明,他的皇權將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可連自己的兒子都對他敬而遠之,擁有再多,又有什麼意思呢?
朱啟元發問之時,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敬畏之色,他可是看得無比清楚,清楚的令他的心都微微有些刺痛。
“爹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你先去處理政務吧!”
疲憊的擺擺手,讓朱啟元離開,他需要靜一靜。
他不會向朱啟元解釋自己的雄心壯誌,更不會溫聲軟語的告訴朱啟元,他朱厚照再無情冷酷,也不會害自己的親生兒子,用不著害怕畏懼他。
那樣是解釋在他看來,是軟弱的表現,他是朱厚照,是強勢霸道的太武帝,永遠不可能出現軟弱的一麵。
榮耀輝煌,他可與朱啟元,與他的臣子一起分享,唯有心裡的苦,他隻會一個人默默的吞下,不與任何人言說。
“兒子告退。”
“告退”兩個字,輕飄飄的,卻令朱厚照更感苦澀與壓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父子之間,竟已有了這般隔閡,如此的生疏了。
這豹房本是朱啟元的家,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說“告退”,讓他們的關係顯得更像是君臣,而非父子。
父子之間,不需要那麼多的繁文縟節。
在朱啟元馬上要離開視線的刹那,朱厚照聲音略顯悲涼道:“相較於成熟了的你,爹更喜歡小時候的你。”
朱啟元身軀微微一顫,而後快步消失在朱厚照的視線之內。
一切,都回不到過去了。
“兒啊.”
空曠的大殿內,朱厚照端坐在太師椅上,呆呆的望著大殿頂部,內心說不出的壓抑難受。
朱啟元小時候愛鬨騰,三天兩頭搞出各種幺蛾子,那時候他總是恨鐵不成鋼,覺得朱啟元全然不符合他的要求。
可當朱啟元卸去了浮躁,變得成熟起來,逐漸變成他期望的模樣,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那種肉眼可見的疏離感,讓他感到恐懼。
人啊,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隻可惜,時光一去不複返,追不可及,變了,就再難回到從前了。
朱厚照到底是朱厚照,頭腦隨時隨地都保持著絕對的理智狀態。
兒子的疏離雖讓他心緒壓抑,但他是皇帝,有他該做的事情。
元神之力化為無上慧劍,斬去所有雜念,處理起積壓的事務。
揮筆如風,批起奏折來極其迅速,元神如同超腦運轉,什麼事該怎麼解決,那些奏折需著重處理,那些奏折看一看就能過掉,隻需一眼就足夠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
豹房偏殿,贏飛雪輕歎一聲。
與朱厚照一起生活了近萬年,她已經非常了解朱厚照,更明白這個男人的性格有多強硬。
她沒有去安慰朱厚照,因為她知道,朱厚照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總算是趕上了,來晚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