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師弟這手草木化形當真妙極!"浩宇說話間又打個噴嚏,三根銀針從衣襟抖落,被靈韻冷著臉捏在指尖,"可比劍塵師兄的流雲劍經耐看多了。"他故意把"耐看"二字咬得極重,惹得正在包紮傷口的劍塵猛然攥緊繃帶,殷紅血跡在素絹上暈開猙獰的梅枝。
高瑤提著藥箱小跑過來,裙裾間纏著幾縷未散儘的翡翠靈氣。
她蹲下身時,沈逸嗅到熟悉的忍冬花香混著止血散的味道,姑娘纖細的指尖拂過他鎖骨處翻卷的傷口,驚得藤蔓止血花簌簌抖落金粉。
"疼嗎?"她睫毛上還凝著未乾的淚珠,映著沈逸痞氣的笑顯得格外清亮。
觀戰席突然傳來杯盞墜地的脆響,冷霜攥著半截冰魄劍鞘起身,玄風長老方才坐過的蒲團上,赫然躺著枚刻著饕餮紋的青銅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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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諸位稍安。"玄風長老的聲音自雲端傳來,青衫廣袖卷著漫天星屑落在試劍台中央。
老人枯瘦的掌心托著七盞琉璃燈,燈芯躍動的竟是方才戰偶的業火殘魂,"沈小友可否解釋,為何傀儡核心會出現魔界噬心蠱?"
滿場嘩然中,沈逸慢悠悠從儲物袋摸出顆靈葵籽。
瓜子殼落在青磚縫隙的瞬間,十幾株熒光草破土而出,將青銅令照得纖毫畢現——饕餮紋凹陷處黏著星點朱砂,正是冷霜今晨塗抹在冰魄劍鞘上的守宮砂。
"長老不如問問,冷師姐的劍穗何時換了魔蠶絲編的?"沈逸說話間彈出道靈氣,冷霜腰間玉佩應聲而碎,滾出三隻昏迷的噬心蠱蟲。
觀戰席炸開的驚呼聲裡,劍塵突然暴起,流雲劍碎片化作暴雨襲向冷霜麵門。
玄風長老的拐杖重重頓地,時間仿佛被琥珀凝固。
沈逸眯眼看著懸停在冷霜鼻尖的碎刃,伸手接住從浩宇袖中偷溜出來的酒葫蘆。
琥珀色的液體劃過半空時,他腕間藤蔓突然暴漲,將試圖捏碎傳送符的冷霜捆成粽子。
"師姐的冰魄劍法,似乎比魔修還怕日光?"沈逸指尖燃起縷太陽精火,冷霜袖中藏著的陰符經殘卷頓時化作飛灰。
高瑤輕扯他染血的衣袖,將回春丹塞進他嘴裡時,指尖不著痕跡地拂過他掌心靈玉的位置。
玄風長老的琉璃燈突然大放光明,業火凝成的鎖鏈將冷霜拖入地底。
劍塵捂著傷口想要爭辯,卻被老人袖中飛出的玉簡砸中額頭——正是他昨夜與魔修交易的留影石拓本。
"明日朝陽初升時,刑堂自會給你們交代。"玄風長老轉身時,沈逸注意到他發間彆著的枯枝竟生出鵝黃花苞。
老人意味深長的目光掃過沈逸染血的衣襟,突然彈指點在他眉心:"種靈術修到第七重,記得去後山喂喂那群訛獸。"
慶功宴的篝火燃起時,浩宇正抓著烤靈雞腿比劃沈逸騎傀儡的英姿。
靈韻的銀針這次釘住了他胡亂揮舞的油手,惹得眾人哄笑。
沈逸倚在千年銀杏樹下,看著高瑤被女弟子們圍著請教止血陣,她發間那支木簪正是他用雷擊桃木雕的。
"不看看靈玉裡藏著什麼?"係統突然在識海彈出提示框,沈逸後知後覺地摸向袖袋。
沾染了兩人體溫的玉石浮現出蝌蚪狀符文,竟是上古農神祭典的星圖。
他正待細看,天際突然劃過七道流星,墜落方向正是後山禁地。
高瑤提著蓮花燈尋來時,沈逸正用靈草編的蚱蜢逗弄仙鶴。
姑娘鬢角沾著夜露,忍冬花香裡混了淡淡的丹砂味:"玄風長老讓我帶句話,後山的陰陽靈芝該分株了。"
沈逸笑著將靈玉揣回心口,銀杏葉突然無風自動。
係統倉庫裡沉寂多時的神農鋤發出嗡鳴,他仰頭飲儘葫蘆裡最後一口酒,看著星辰在夜空中連成陌生的圖騰。
仙鶴振翅掠過月輪時,他忽然覺得掌心發燙——那半塊靈玉的齒痕竟與星圖某處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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