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平時總說“牛爺最怕麻煩”的漢子,此刻眼裡燃著沈逸從未見過的光:“逸兄弟,爺爺的斧子能劈開天!”斧風裹著雷柱餘威,在仙人胸口劃出半尺長的血口。
靈風的光刃終於重新凝聚,這次是純粹的青色,不帶半分雜色。
老人的白發被雷火燒得卷曲,卻笑得像個孩子:“好苗子,這招‘靈脈共鳴’,爺爺教你!”光刃突然分裂成千萬細針,每根針都帶著靈脈深處的生機,專挑仙人法袍下的破綻紮。
仙人的金袍徹底碎成布條。
他捂著不斷滲血的胸口後退,眼底的貪婪變成了驚恐:“不可能...神級係統怎麼會認你這種散修!”
“因為我有他們。”沈逸摸出腰間的木鋤。
這把陪他從凡人走到煉氣的破鋤頭,此刻竟泛起淡淡青光——那是係統認可的光。
他反手一鋤砸在毀滅之樹根部,樹身突然劇烈搖晃,所有倒刺都指向仙人。
“給老子死!”
最後一擊來得毫無預兆。
毀滅之樹的花粉與破仙雷藤的雷柱在半空相撞,炸出的衝擊波掀得眾人踉蹌。
等煙塵散去,仙人已倒在懸崖邊,半邊身子都被燒得焦黑,隻剩右手還死死攥著個青銅小盒。
高瑤第一個衝過去。
她蹲在仙人麵前,指尖顫抖著掰開那隻手。
青銅盒“當啷”落地,幾卷羊皮紙飄出來,最上麵那張赫然寫著“玄黃計劃·大陸靈脈截斷方案”。
“逸哥...”她抬頭時,眼眶紅得像要滴血,“他們要抽乾所有靈脈,讓整個大陸變成死域。”
鐵牛的玄鐵斧“哐”地砸在地上。
他蹲下來,粗糙的手指劃過羊皮紙上的地圖:“牛爺老家的青牛嶺...也在名單上?”
靈風撿起另一張紙,看了兩眼便猛地攥緊。
老人的指節發白,聲音裡帶著沈逸從未聽過的沉重:“這是仙界暗衛的密文。
原來那些年靈脈無故枯竭,不是天災...“
山風突然變了方向。
沈逸彎腰撿起最後一張紙,上麵畫著個熟悉的圖騰——三個月前,他在被滅門的清雲觀廢墟裡,也見過同樣的標記。
高瑤的手搭在他背上。
她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像團火,燒得他喉嚨發緊。
“現在怎麼辦?”她輕聲問。
沈逸望著崖底翻湧的霧氣,又看了看身邊三個渾身是傷卻依然挺直脊梁的人。
他摸了摸腰間的木鋤,突然笑了:“能怎麼辦?
接著種唄。“
月光爬上懸崖時,四人圍坐在一塊平整的岩石旁。
羊皮紙在他們中間鋪開,上麵的字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鐵牛的肚子餓得咕咕叫,靈風卻掏出隨身的酒葫蘆,灌了口酒又傳給高瑤。
沈逸撿起塊碎石,在地上畫著靈脈分布圖。
他畫到青牛嶺時,鐵牛突然用斧背敲了敲他手背:“逸兄弟,牛爺跟你說,青牛嶺的老槐樹底下,埋著我爺爺的酒壇。
等打完這仗...你得陪我挖出來。“
“好。”沈逸應得爽快。
他抬頭時,看見高瑤正借著月光看一張密信,睫毛在臉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子。
靈風則望著遠處的山,不知道在想什麼。
風又起了。
吹得羊皮紙嘩啦作響,露出最底下那張泛黃的紙——上麵用朱砂畫著個巨大的陣法,陣眼處寫著三個血字:“沈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