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卷著殘霧掠過脖頸,沈逸喉間的腥甜還未咽下去。
他低頭盯著懷裡的檀木匣,那些流動的符文正滲出極淡的血光,在匣身拚出的“死局”二字像兩把小劍,紮得他眼皮直跳。
“沈兄弟?”鐵牛的粗嗓門帶著幾分發顫,巨斧在掌心攥出了汗,“那...那家夥說的靈脈陪葬,是啥意思?”
高瑤的手指還掐在他胳膊上,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她望著霧靄消散的方向,發梢被風掀起又落下,沾著汗珠的睫毛急促顫動:“靈脈是修士的根本,若真被破壞...”她聲音突然哽住,轉頭時眼眶泛紅,“阿逸,我娘說過,百年前北域靈脈枯竭那次,三千裡山脈寸草不生,死了上萬人。”
沈逸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檀木匣的紋路。
係統麵板在眼前忽明忽暗,提示音裡全是“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的警告。
他能感覺到匣中那股力量在蠢動,像條被激怒的蛇,正隔著木匣輕舔他的掌心。
靈風的木杖斷成兩截,他彎腰拾起半截,枯樹皮般的指節捏得發白:“那玉玨的符文,與百年前覆滅的‘蝕靈教’同源。”他抬眼時,渾濁的眼底突然泛起冷光,“他們當年的手段,就是用活祭抽取靈脈精魄——”
“所以那家夥說三日後月上中天去玄陰山。”沈逸打斷他的話,喉結滾動兩下,“要麼我們去,要麼靈脈完蛋。”他突然笑了一聲,弧度卻沒到眼睛,“可要是現在不去查清楚,等三天後怕是連玄陰山的門都摸不著。”
高瑤的手從他胳膊上滑落,轉而攥住他的手腕。
她掌心的溫度透過粗布袖口滲進來,帶著點發抖的力度:“你是說...追蹤他們的線索?”
“靈脈波動。”靈風將斷杖往地上一戳,地麵立刻冒出幾株嫩綠的草芽,“剛才那玉玨激發時,我探到東南方有靈脈紊亂的痕跡。
蝕靈教的據點向來藏在靈脈薄弱處——“他的目光掃過眾人,”要阻止他們,就得先找到那處老巢。“
鐵牛把巨斧往肩上一扛,脖頸的肌肉繃成硬疙瘩:“俺聽沈兄弟的!
上回在青牛嶺,要不是他的藤蔓擋了那妖修的毒針,老子早成渣了!“
沈逸望著鐵牛發亮的眼睛,又看向高瑤攥著自己的手。
她腕間那串他親手種的清心鈴還在輕響,每一聲都敲在他心口。
係統突然彈出新任務:【查明神秘組織與靈脈危機關聯】,獎勵經驗值五千。
他盯著麵板上跳動的數字,突然覺得這任務提示都帶著血味。
“走。”他把檀木匣往懷裡攏了攏,指腹重重抹過嘴角的血漬,“先去那據點。”
山穀的入口藏在兩株合抱粗的古柏後。
靈風的草芽在前方引路,每走十步就蔫下一片,像根若隱若現的綠線。
沈逸能聞到潮濕的泥土味裡混著鐵鏽氣,越往深處走,後頸的汗毛豎得越厲害——這不是普通的警惕,更像被什麼活物盯著的灼燒感。
“小心!”高瑤突然拽他胳膊。
利箭破空聲幾乎同時炸響。
沈逸瞳孔驟縮,靈力如沸水般衝上指尖。
他彎腰的瞬間,右手按在地上,係統種植欄裡“荊棘護盾花”的圖標被他狠狠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