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瑤的發梢掃過他的鼻尖,帶著某種他從未聞過的香氣——像極了係統空間裡那株傳說中神農氏親手種下的九葉神芝。
祭壇穹頂的石屑砸在沈逸後頸,他卻渾然不覺。
高瑤的體溫透過衣襟滲進來,比尋常更燙些,像塊捂在胸口的玉。
他盯著她眼尾那抹金紋,那紋路流轉的弧度竟與係統空間裡九葉神芝的葉脈如出一轍——三天前他剛用那株神芝救回鐵牛被毒傷的命,此刻卻覺得那株靈植的清香從未真正散去過,原來都藏在高瑤發間了。
“我能感受到這股力量......它不是毀滅,而是希望。”高瑤的聲音混著震動的嗡鳴鑽進他耳朵。
沈逸喉結滾動,手指無意識摩挲她後頸的碎發——從前她總躲他這動作,說癢得慌,此刻卻任由他碰,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前在青竹峰,她被魔修偷襲時也是這樣,明明疼得冷汗浸透中衣,卻咬著唇說“我沒事”。
“瑤瑤。”他聲音發啞,拇指蹭過她眼下淡青的痕跡,“你上次騙我,說隻是煉氣期瓶頸......”
高瑤笑了,金紋隨笑容漾開,像春溪漫過青石:“這次不騙你。”她指尖輕輕按在他心口,“這力量在說,它等了千年,就為今天。”
“哢嚓——!”
封印柱頂端的裂痕終於竄到儘頭,整根石柱迸出刺目金光。
沈逸本能將高瑤護在懷裡轉身,餘光瞥見玄霄歪在石磚上的身影——那老怪物的左手還在抽搐,指甲深深摳進石縫,腕骨處的皮膚已經爛成黑痂,卻仍有暗紫氣息從指縫滲出,像條垂死的蛇。
“小心!”鐵牛的怒吼炸響。
沈逸抬頭,正看見玄霄突然撐起上半身,渾濁的眼珠裡翻湧著癲狂的光。
那老怪物的右手竟不知何時掐了個詭譎法訣,暗紫氣息順著他的指尖凝成尖刺,直朝高瑤後心紮來!
鐵牛的玄鐵重斧帶起風聲,在尖刺觸到高瑤前的刹那劈碎了那團邪氣。
斧刃擦著玄霄的鼻尖砸進地麵,震得老怪物噴出一口黑血。
鐵牛單膝壓在玄霄背上,脖頸青筋暴起如虯龍:“狗東西!
老子當年在亂葬崗守了七天七夜,就為等你這種陰毒玩意兒露頭!“他手腕一翻,從懷中摸出串青銅鈴鐺,”師父說這是鎮邪鈴,專克你這種奪舍的老鬼——“
“鐵牛!”靈風的聲音突然拔高。
沈逸轉頭,見那白發老者正閉眼感知四周,額角滲出細汗:“天地靈氣在往封印柱裡灌!
再這麼下去,等意誌徹底蘇醒,擴散的餘波能掀翻三個萬靈山!
必須現在封印!“
沈逸的掌心瞬間沁出冷汗。
他想起係統日誌裡那行猩紅警告:“終焉之種需以命魂為引,種植失敗則魂飛魄散。”可此刻高瑤正攥著他的手腕,溫度透過皮膚往他血脈裡鑽,像團燒不儘的火。
他低頭吻了吻她發頂:“等我。”
“等等。”高瑤拉住他要結印的手,金紋從她指尖爬上他手背,“這不是唯一的路。”她閉眼時,沈逸看見有細碎的綠光從她周身溢出,像春夜的流螢。
再睜眼時,她眼底多了抹他從未見過的慈悲,“它說願意留下一部分力量,修複靈脈、淨化邪氣......隻要我們引導它融入大地。”
沈逸的呼吸頓住。
他想起係統空間最深處那株始終未發芽的種子,想起三個月前高瑤跪在乾涸的靈脈前,用自己的血喂活第一株靈草時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