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宮的璿璣殿在破曉時分被萬道金光籠罩,三十六座仙殿的虛影懸浮在殿頂,每座殿角的風鈴都在奏響不同的仙樂,正是九霄仙門響應任瑤期的共主令。任瑤期身著融合青雲雲紋與鳳族金羽的冕服,腕間霄雲鐲與眉心羽紋交相輝映,站在殿中央的“天道樞機”前,看著十二位萬族使者魚貫而入。
“參見玄霄公主。”龍族使者敖烈褪去了前日的魔化氣息,額間龍鱗泛著純淨的青光,“鏡天殿預言鏡重鑄後,各族在九霄的命星皆有異動,尤其是——”他看向殿角沉默的裂天族使者,“曾被魔核汙染的族群,命星深處仍藏著黑色星芒。”
任瑤期指尖劃過天道樞機的星圖,裂天族命星上的黑芒果然與蒼梧地脈核的殘息共振。她突然想起鏡天殿最後一塊碎片中看到的場景:裂天族族長在滅族前曾將族徽刺入魔龍心臟,試圖同歸於儘。“裂天族的黑芒,是當年與魔龍同歸於儘的執念。”她取出從鏡天殿帶回的“執念結晶”,晶體中封存著裂天族最後的戰吼,“清羽使者,可還記得《萬族血誓》中‘罪證皆可洗,執念不可留’的條款?”
清羽使者點頭,第三隻眼映出晶體中的戰場景象:裂天族少年在斷雲崖為保護青雲宗弟子,用身體擋住了魔龍的爪牙。“原來,預言鏡顯化的滅族場景,是被魔龍篡改的記憶。”裂天族使者突然跪地,族徽從胸口剝落,露出下麵刻著的“護”字,“我族從未背叛,隻是被魔核投影扭曲了三百年!”
任瑤期揮手將執念結晶融入天道樞機,裂天族命星的黑芒漸漸退去,顯露出底下的銀藍光芒——那是與青雲宗同源的守護之力。殿外突然傳來冰蝶振翅聲,青鸞捧著染血的密報闖入,衣擺上還沾著太行的雪粒:“陛下,寒淵冰眼再次異動,有修士用‘裂魂術’強行召喚出魔龍殘魂的虛影!”
星圖上的太行星位突然變紅,任瑤期看見冰眼中顯形的,竟是當今掌院學士的虛影,他手中握著的,是用自己生魂煉成的“裂天刃”。“是鏡天殿預言鏡碎時逃出的天道殘影。”她握緊鳳印,金芒掃過星圖,發現掌院學士的命星已被殘影寄生,“沉硯何在?”
“末將在!”沉硯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他帶著滿身霜氣闖入,背後背著的驚鴻劍殘片正在發燙,“太行山腳發現玄冰教餘孽的‘裂魂壇’,壇中供著的,是三百年前被您斬落的魔龍指骨!”
任瑤期心中一凜,魔龍指骨本是封存在九霄仙門的禁物,如今卻出現在人間,必是有內鬼作祟。她看向萬族使者中的欽天監代表,對方袖口露出的,正是與裂魂壇相同的符文。“敖烈使者,勞煩封鎖九霄仙門的禁物庫。”她的聲音突然冷如冰淵,“清羽使者,替我查一查,最近三個月誰動過魔龍指骨的封印。”
殿內氣氛驟變,欽天監代表突然暴起,手中飛出的不是仙術,而是魔核之種特有的黑霧。任瑤期早有防備,鳳印化作金網將其籠罩,黑霧中竟顯形出多個身影——都是這些年被處決的玄冰教餘孽,他們的殘魂,竟被煉成了“萬鬼幡”。
“原來,你用‘借魂術’操控了欽天監。”任瑤期看著對方眼中閃過的魔龍鱗紋,突然想起鏡天殿預言中“最親近的人舉起叛旗”的畫麵,“說,是誰給你的膽子,動九霄禁物?”
使者突然發出刺耳的笑聲,身體炸裂成萬千黑霧,每縷黑霧都飛向天道樞機的星圖。任瑤期眼疾手快,展開北鬥劍陣,將黑霧困在驚鴻劍域中,卻發現每縷黑霧上都刻著不同的字跡,拚起來竟是“九霄殿後,魔核未絕”。
“清羽使者,立刻派人清查九霄殿後的禁魔淵!”任瑤期將驚鴻劍插入樞機,劍鳴引動十二靈脈眼的力量,在星圖上顯化出禁魔淵的景象——那裡的封印果然出現裂痕,露出裡麵沉睡著的,是魔龍尚未淨化的本源血核。
萬仙會不歡而散,任瑤期卻在天道樞機中發現了更驚人的秘密:魔龍的本源血核與蒼梧地脈核、東海靈脈眼,甚至她體內的靈脈核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天道閉環”,任何一處的異動,都會牽動整個三界的平衡。
“小姐,攝政王在軍機處等著您,還有——”青鸞遞上一個刻著冰棱紋的木盒,“這是太行百姓送來的‘平安符’,每片符上都繡著您眉間的羽紋。”
任瑤期打開木盒,千片繡著“平安”的符紙突然飛起,在殿內拚出蒼梧城的輪廓。她突然想起鏡天殿預言中“百姓跪伏”的場景,那時的自己眼中隻有魔息,而現在,她眼中倒映的,是每一片符紙上的祈願。
“皇兄,太行的事,交給我。”任瑤期看著任瑤錚眼中的血絲,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幫我穩住九霄仙門的使者,我去禁魔淵,徹底解決魔龍的本源血核。”
任瑤錚欲言又止,最終點頭,將青雲令放在她掌心:“母妃曾說,禁魔淵的封印需要青雲宗的‘血誓劍’,而這枚令牌,本就是用當年九大長老的血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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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任瑤期站在九霄殿後的禁魔淵前,看著深淵中翻湧的血浪,每一滴血都映出她前世的戰鬥場景。她握緊青雲令,突然聽見風中傳來師兄的聲音:“阿期,血核的封印,需要的不是殺戮,而是寬恕。”
她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的劍已出鞘,而血核中央,竟蜷縮著個被魔息籠罩的幼龍虛影——那是魔龍尚未成型的本源,也是三百年前她未能斬儘的“善念”。
“原來,你一直在等我。”任瑤期輕聲道,鳳羽紋與雲紋同時亮起,她伸手抱住幼龍虛影,感覺體內的冰火之力正在溫柔地淨化它,“三百年前我斬下你的惡念,卻忘了,任何存在都有陰陽兩麵。”
幼龍虛影發出清鳴,竟化作一枚晶瑩的“天道核”,主動融入她的眉心。任瑤期突然明白,鏡天殿預言的真正含義——天道的重塑,從來不是消滅黑暗,而是讓光明與陰影共存,讓每個生命都有選擇的權利。
離開禁魔淵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任瑤期看著掌心的天道核,裡麵映出的,是裂天族使者跪在青雲閣前,為三百年前的誤解道歉的場景。她知道,真正的和平,不是靠劍斬出來的,而是靠每顆願意理解與寬恕的心,共同編織的。
回到蒼梧宮,任瑤錚正在批改奏折,看見她平安歸來,終於露出笑容:“九霄仙門傳來消息,禁物庫的內鬼已查清,是當年參與封印的某族後裔,試圖複活魔龍,隻為延續自己的長生。”
任瑤期點頭,將天道核融入天道樞機,三界星圖突然發出七彩光芒,每顆星辰都亮起了代表希望的光點。她知道,這一戰後,再也不會有預言鏡的滅世場景,因為她手中握著的,不再是斬魔的劍,而是守護選擇的光。
窗外,冰蝶與金羽載著“平安符”飛向天下,將“玄霄共主寬恕魔龍本源”的消息傳遍三界。任瑤期摸著眉心的羽紋,突然輕笑——原來,最強的天道,從來不是規則的枷鎖,而是讓每個生命都能在光明與陰影中,自由地選擇向善的勇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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