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塵拔起一根在雷擊中幸免於難的雜草,叼在嘴裡,檢查秦渠和蕭億和的傷口。
他喃喃自語,“怎麼遇見阿無後,就老是在給人看傷,我可是天才藥師!”
他啪一聲,一掌打在蕭億和身上,替他正骨,按揉淤青,活血化瘀。
蕭億和問:“你和無姐姐是怎麼認識的?我遇見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人。”
他對大人之間的情感關係,有些好奇。把注意力放在彆的事情上,也能暫時忘卻門派被滅的傷感。
師父師伯他們,一定希望他走出傷痛,好好活下去。
甄塵眼神閃爍。他和阿無相識的過程,可不太好。
他沒好意思說實話,挑挑揀揀說:“她就掉下懸崖,剛剛好落在我麵前,我多麼善良一個人啊,就像治你們一樣,把她治好了。”
他說著,越發放肆,把“浪漫往事”娓娓道來。直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善良、英俊、有情有義的少年天才。
秦渠和蕭億和看他的眼神,越發古怪。甄塵這麼拚命誇自己,是不會害臊嗎?
甄塵越說越來勁,“阿無被我救了性命,對我一見傾心,死纏爛打要以身相許。”
“那覃天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問道。
“哦,他是合歡宮的,會討姑娘歡心,又下得了本錢,一直在阿無身邊任勞任怨。阿無要是把他丟了,就是無情無義。我本來不接受他加入到我們中來,可阿無求了我好久,我不忍心,才勉為其難同意了。”
甄塵閉眼,沉醉地說著,久久聽不到秦渠和蕭億和搭腔,就睜開眼瞧瞧。
兩人眼中都帶了點幸災樂禍,瞟向一邊。
甄塵順著眼神看過去,兩個頭發蓬鬆毛躁,像被雷炸了的“長條蘑菇”立在那兒。其中一個人,樣子有些熟悉。
嗯……
他才反應過來,剛才問覃天的那句話,是阿無的聲音。
完蛋了,他完蛋了!
甄塵腦子一白,在解釋自己說的話,和問阿無頭發怎麼了之間,猶豫不決。
阿無忽然衝到他麵前,狠狠揪住他的耳朵,“你說我對你一見傾心,死纏爛打,要以身相許是吧?”
阿無這次用的力道,和他們平時打鬨時的不同,下了死力氣。
甄塵疼得跳腳,嗷嗷叫著,“阿無,娘子,我知道錯了,我就是在說大話吹牛,你彆生氣,乖乖,我知道錯了。”
阿無鬆開手,甄塵就呼哧呼哧揉耳朵。
見阿無還在生氣,他眼睛紅紅抱著她的手臂求饒,“我都是說著玩的,你彆不要我。你頭發是怎麼了?”
阿無冷言:“你是在嫌棄我現在的樣子?”
“不是的,我沒有。”甄塵惶恐搖頭,“要是有人欺負你,我馬上去打他給你出氣。”
“我用得上你?滾開。”阿無把甄塵往旁邊一推,想到覃天和阿木,又把他拉回來。
甄塵故意借著慣性,倒在阿無身上,扒著她的肩膀,像麥芽糖一樣黏上去,軟乎乎地撒嬌。
阿無不耐煩地推了幾下,也沒把這黏皮糖撕下。
“覃天和阿木受傷了,聽雪在家照顧他們,秦渠和小和尚你看好了吧,待會收拾收拾,回家去給他們看傷。”
“好。”甄塵小心打量阿無的表情,見她沒那麼氣了,就鬆口氣,再好奇地瞄了幾眼屍行。
阿無把死活不撒手的甄塵抱起來,帶著屍行去到秦渠、蕭億和麵前。
介紹道:“這是屍行,屍體傀儡背後的操縱者。她說滅門真佛寺和萬尼庵是胡楊夫人的指令,你們有仇有怨,就和她了結,我盯著她,她不敢還手的。”
屍行和秦渠、蕭億和談了什麼,阿無沒去摻和,給他們留足了談話的時間和空間。
甄塵乖巧地待在她身旁。
他們一起看秦渠失魂落魄,看蕭億和孩子氣地發脾氣,大哭大鬨,小拳頭敲打在屍行身上,最後歸於沉寂。
屍行召喚了許多傀儡出來,按照蕭億和劃定好的區域,先把要埋的區域挖空,把土堆到一邊,等棺槨到了,就能把屍體裝進去,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