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仙湖。
卓政靜靜站在湖邊，望著湖麵。
夕陽的餘暉輕柔地灑湖麵上，為這片澄澈的湖水鍍上了一層夢幻般的金紗。
可湖麵之下，卻隻有一片深沉的黑暗。
仿若潛伏著一隻可怕的怪獸，隨時能夠將人吞噬。
“在看什麼？”
卓政一扭頭，便看到楚天行走了過來，立刻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見過師叔。”
楚天行淡淡一笑：“法家的東西你沒學多少，倒是這沒用的俗禮全都記下了。”
“師叔教訓的是。”
卓政低頭慚愧道：“卓政讓師叔失望了。”
楚天行搖了搖頭：“你沒有讓我失望，從我組建冥府的那一天開始，我就與執法司再無關係……通天教主最新的帖子你可看過？”
卓政沒想到楚天行會第一時間和執法司劃清界限。
但還是認真地答道。
“有關蒼生道和無情道的帖子看了。”
“可有什麼感悟？”
卓政想了想道：“我覺得這個理念和執法司的理念相合，或許，這才是師祖組建執法司的真正原因。”
楚天行點頭道：“我之前對此也是一知半解，也是今日受了通天教主點撥才明白，原來師傅他老人家所遵循之道，這也才應該是執法司遵循之道。”
或者說，他現在才明白護道人所遵循之道。
護道人不乾涉現世修行界的發展，不交友，不收徒，不介入任何人的因果，隻在現世即將失控的時候出麵，將局麵再次扳回正軌。
這便是通天教主口中的無情道。
也才是真正的無情道。
或許，這才是諸聖真正的遺願，也是諸聖願景——心懷大善而憫眾生。
楚天行看向卓政，笑道：“你比你師傅那個老頑固倒是強一些，好好體悟，或許，你也有合道的機會。”
卓政恭敬道：“師侄謹遵教誨。”
楚天行抬眸看向撫仙湖：“你可準備好了？”
“師侄準備好了。”
“那就……”楚天行不自覺地握了下雙手，一步踏出。
“走吧。”
……
霓虹燈光肆意揮灑，將城市的夜晚照的燈火通明。
祁凰旁若無人地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恰似被夜色溫柔包裹的精靈，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卻沒有引起周圍任何人的側目。
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十界封印後，認真的打量這個世界。
儘管他們神獸早已習慣，每一次蘇醒，整個世界都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可現在這個世界的發展，依舊有些超出了她的認知。
不需要靈力就能夠在高空中飛行。
不需要學習神通秘術，不需要覺醒種族天賦，就能夠一日千裡，轉瞬即至。
一些普通的修行者、妖族混跡在各個角落，有的成了網絡紅人，有的成了著名的企業家，甚至還有妖族走上了人族的熒屏。
這些若是放在一千年前，根本不可能實現。
這樣的世界算好嗎？
祁凰不知道。
如果她還活著，大約也會開心吧？
祁凰走著走著，忽然拐進了旁邊無人的巷子裡。
“跟了這麼久，出來吧。”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身影從牆壁中走出，單膝跪地，右拳放在心口的位置：“屬下見過祁凰大人。”
“你跟著我做什麼？”
祁凰眸中閃過一絲不滿，她和妖族的合作談崩了，暫時不宜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