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襯衣男人盯著他看了幾秒,終於收起笑容。
“好!”
“你記住你今天的選擇!”
“你會後悔的!”
他冷哼一聲,合上箱子轉身就走。
“我們冥王公會,不是什麼慈善組織!”
“也不是你這種廢物能隨便拒絕的存在!”
“下次見麵,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幾人上車離去,街道又恢複了安靜。
秦雲站在原地,長出一口氣。
然後他看了看身邊那台醫療艙,眸光堅定。
“沒事,小魚!”
“哥不靠任何人,也能重新爬上去!”
他說完這句話,緩緩推著醫療艙,走進了朝陽之下。
街巷逐漸蘇醒,早市的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仿佛昨夜的大火從未發生過。
但對秦雲來說,他已經從昨天的世界,被徹底剝離了出來。
他一邊推著妹妹的醫療艙,一邊默默計算著自己手裡剩下的現金。
這點錢連給妹妹買一瓶維生液都不夠,何況下一個落腳的地方,可能連租金都交不起。
他沒有回頭。
冥王公會的人已經走了,但那種目光還像鉤子一樣釘在他背上。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他知道。
而且,藍弦雅的處境,也很可能因此被牽扯進來。
冥王不會隻找他,他們也許也會找上藍弦雅,隻是方式不同。
他不能再繼續連累她了。
“哥,咱們去哪?”
醫療艙裡傳來秦魚的聲音,那聲音軟軟的、輕輕的,帶著幾分玩味,但又刻意裝得天真無害。
秦雲懶得搭理。
他知道她不是秦魚。
她隻是披著他妹妹皮囊的惡魔。
“哥,你好像很生氣!”
“是不是後悔剛才拒絕那幾個家夥了?一百萬啊,夠妹妹維持半年了吧?”
“你不是一直想掙錢嗎?掙錢救妹妹,掙錢活下去,你現在放著現成的錢不拿,是不是傻?”
秦雲停住腳步,手指攥緊了推杆,指節泛白。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能靠雙手翻身?”
“可你想過沒有,沒人願意給你機會了,沒人願意再信你了!”
“你已經是個廢物了!”
“彆說成為獵人,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
秦魚的聲音輕柔,卻如刀子,一下一下戳在秦雲心頭。
“你這樣的人,哪怕活著,也不會有未來!”
“你拒絕了他們的拉攏,還想著靠自己?”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現在什麼都不是?”
“還是說,你其實根本不想救你妹妹,你隻是想找個借口拖著不去拚命?”
秦雲冷冷看了醫療艙一眼。
“閉嘴!”
他隻說了兩個字。
秦魚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她知道,她的每一句話,其實都在他心裡留下了痕。
這不是誘惑,而是現實。
秦雲越不肯承認,便越說明他內心動搖過。
他現在隻剩兩種路。
要麼—掠奪。
要麼—認命。
他繼續往前走。
天已經大亮,他走過一條條破舊的巷子,最終在一棟老舊筒子樓前停了下來。
這裡是他之前就物色好的備用住所,地段偏僻,沒人願意租,房東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人不壞,就是有點碎嘴。
“你就是之前打電話的那個年輕人?”
老太太推開門,一看秦雲身後的醫療艙,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