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說國庫虧空,銀兩無存,朕也不與你爭。”
“既然如此的話,那朕隻問一句——”
“朕手中所掌賬冊,與潘尚書生前最後一次所報賬目,銀糧豐盈、庫銀尚足五年開支,皆有戶部印章為證。”
“那你是說,潘尚書在騙朕?”
隨著李天義話音的落下,許文昌臉色如土,額頭死死貼在地磚上。
他的目光一凝,微微頷首繼續開口說道:“還是說——那本賬,是你們夥同捏造?”
“嗯?”
“許文昌,朕給你一個機會。”
“你若敢張嘴再說半句假話,朕今日就在這文華殿,當著滿朝文武的麵——”
“砍了你的腦袋!”
李天義字字如雷,句句鏗鏘,聽得在場的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文武百官隻覺殿內空氣都冷了幾分,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終究是無一人敢開口。
眼看著李天義是動了真格,許文昌更是再也繃不住了。
他渾身顫抖著,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哭嚎著著撲地叩首:“陛下恕罪!”
“是潘尚書!是潘尚書在最後幾天內急調屬官,催促我等合力捏造賬目!”
“那些賬全都是假的——假的!從頭到尾就是假的啊!”
“國庫……國庫早已虧空!”
“當初的賑災銀兩未曾下撥、轉調軍餉被層層克扣,就連近年的漕運補貼也被一半截留!”
“更彆提支援關中的物資,連三成都未曾發放!”
“如今戶部賬上真正的現銀……連萬兩都湊不齊啊!!!”
“微臣有罪!微臣知罪!”
“是潘泰如授意!是他,是他逼臣偽造賬冊!”
“若不依他之意,便要將我一家老小送去嶺南流放!”
“還請陛下為罪臣做主啊!”
許文昌不斷的朝著龍椅的方向磕頭,鮮血緩緩流下,他卻不敢停下片刻。
要知道,這次犯下的罪過,那可是誅九族的大事兒。
縱然潘泰如已死,整個戶部上下牽扯到的官員可不是一個兩個那麼簡單。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滿朝文武神色劇變。
許多人原本就隱約猜到大魏賬目早已腐爛不堪,然而他們從未想到,戶部現如今竟已到了連萬兩撫恤都無法支出的地步!
堂堂一國,居然在賬麵上“銀糧充足”的同時,實則早已家徒四壁。
這不是國力虛假,而是整個戶部在說謊!
更可怕的是,說謊的人已經死了,頂罪的還在殿中。
一時間,文武百官再也坐不住了,一個兩個麵麵相覷,語氣中儘是驚恐。
“國庫……居然虧成這樣?”
“天啊,這賬目居然是假的……”
“連戶部侍郎都下場作偽……這得查到哪一步?”
更有幾位年邁老臣連連踉蹌,幾欲站立不穩。
這一刻所有人終於意識到,李天義不是在借潘泰如殺雞儆猴,而是在揭鍋掀底!
而最讓人感到心驚的是,眼前這剛剛揭開的隻是冰山一角。
李天義的目光掃視全場,麵容不怒而威,微微頷首開口道:“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