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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南燕尚書悅壽:史上最糾結“開門工”的生死抉擇(1 / 1)

《七絕?詠南燕尚書悅壽》

廣固城頭鼓角殘,降臣獨掌萬民安。

君王猶泣銜璧冷,一鑰輕開饑邑栓。

公元410年二月初五,一個注定載入史冊的清晨。廣固城今山東青州西北)那扇象征國門、重達千斤的城門,在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中,被緩緩推開。推門者,南燕尚書悅壽,此刻的心情恐怕比那門軸摩擦聲還要刺耳。他臉上的汗珠,在料峭春寒中顯得格外不合時宜,順著額角滑落——他這一推,南燕國祚便如沙塔般轟然倒塌。城門外,晉軍主帥劉裕麾下如狼似虎的士兵,此刻如決堤洪水般洶湧而入……這一刻,悅壽的名字被永久釘在了曆史的十字架上。然而,這扇門的開啟,豈是一句簡單的“忠奸”可以輕易道儘?它更像是一部濃縮了亂世小國忠臣所有悲歡、糾結、無奈與勇氣的微縮膠片。

一、“偽太子”風波——早期埋下的帝國巨雷

時光的鏡頭得拉回到公元405年。那時的悅壽,已經是南燕政壇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官居鎮南長史。這個職位,擱現在大概相當於地方軍區司令部的秘書長兼首席參謀,妥妥的實權派,前途一片光明。

這一年,南燕帝國迎來了一件大事或者說,自認為迎來了一件大事):流亡在後秦的皇位繼承人慕容超,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成功逃回南燕,風塵仆仆地抵達了梁父今山東新泰西)。作為當地最高行政軍事長官的代表畢竟刺史慕容法不在現場),悅壽同誌展現出了極高的職業素養和政治敏感性。他第一時間化身“加急快遞員”,飛書馳報頂頭上司、駐防在兗州大概今山東西南部)的兗州刺史慕容法:“報告領導!重大喜訊!超殿下慕容超)已安全抵達咱梁父地界啦!請速速準備最高規格的迎駕儀仗隊、紅地毯,還有香噴噴的接風宴!”《晉書·慕容超載記》原文雖無“香噴噴”字眼,但意思到位了)。

悅壽同誌滿心以為,自己這波操作穩如泰山,既體現了對皇室血脈的尊重,又給頂頭上司慕容法送了個順水人情。然而,他萬萬沒想到,慕容法這位老狐狸收到“快遞”後,非但沒有喜形於色,反而撚著稀疏的胡須,發出一陣令人心底發毛的冷笑:“哼!此等來路不明之人,焉知不是冒牌貨?怕不是又一個‘偽衛太子’之流吧?”《晉書·慕容超載記》原話:“此必偽也。昔漢有卜者詐稱衛太子,今安知非此類乎!”)這位慕容法刺史,顯然是個資深曆史愛好者,瞬間聯想到了漢武帝時期著名的“巫蠱之禍”後冒充太子劉據的鬨劇。

好家夥,這頂“偽太子”的大帽子扣下來,殺傷力堪比原子彈!消息傳到慕容超耳朵裡,這位未來的皇帝差點當場表演一個“怒發衝冠”,把驛館的柱子當慕容法的脖子砍了!這場因“身份認證”係統bug引發的超級烏龍風波,不僅讓慕容超和慕容法結下了梁子,更深層次地暴露了南燕宗室內部的深刻裂痕和不信任感。而咱們勤勤懇懇、隻想做好本職工作的“快遞小哥”悅壽同誌,就這樣在渾然不覺中,親手給南燕帝國埋下了一顆威力巨大的定時炸彈後來慕容超登基,慕容法反叛)。他當時的心理陰影麵積,估計比整個兗州還大。

二、廣固圍城——人間地獄與倔強皇帝的“倔強青銅局”

曆史的車輪咕嚕嚕滾到了公元409年。東晉的“戰神”兼“氣運之子”劉裕,在收拾完國內的反對派後,終於騰出手來,磨刀霍霍指向了盤踞山東的南燕。劉裕大軍一路高歌猛進,很快就將南燕的都城廣固城今山東青州西北)圍了個水泄不通,開始了長達近九個月的“鐵桶式”圍城戰。

等到我們的主角悅壽同誌再次在史書中c位登場時此時他已高升為尚書,相當於中央政府的部長級高官),廣固城內的景象,已經不是“慘”字可以形容,簡直就是活脫脫的人間地獄pusax版!

糧倉空過臉:城裡早就斷糧了!糧倉乾淨得連老鼠進去都得含著眼淚出來,餓得前胸貼後背,啃啃牆皮都得排隊。史書記載“城中男女患腳弱病者太半”《晉書·慕容超載記》),這“腳弱病”聽起來像缺鈣,其實就是嚴重營養不良導致的全身浮腫、肌肉無力,走路都打飄,老百姓餓死病死的超過一半!街頭巷尾,倒斃的屍體都來不及收殮,那味兒,想想就上頭。

守軍餓成“軟腳蝦”:守城的士兵們更慘。餓得眼冒金星,彆說揮舞沉重的兵器了,就連拉個弓都抖得像帕金森晚期。更要命的是心理折磨!城外的晉軍兄弟,大概是夥食太好閒得慌,經常在營地裡搞bbq,烤肉的香氣順著風就飄進了城裡。守城士兵們隻能一邊咽著口水,一邊聽著肚子唱“空城計”,那滋味,比直接砍一刀還難受。這仗還怎麼打?簡直是地獄難度開局!

皇帝慕容超:倔強青銅,寧死不投!就在這全民“饑餓遊戲”的背景下,咱們的南燕皇帝慕容超同誌,展現出了令人主要是他手下人)窒息的倔強。這位爺完美詮釋了什麼叫“頭可斷,血可流,發型…哦不,氣節不能丟!”他堅信自己是天選之子,隻要堅持“猥瑣發育”,奇跡一定會出現比如後秦的援軍?或者天降神兵?)。他天天在宮裡擦拭他那把象征帝王尊嚴的寶劍,時刻準備著上演一場“君王死社稷”的悲壯大戲,順便拉上全城百姓當群演陪葬)。

三、史上最糾結“開門工”——勸降不成,隻能自己動手

眼看著城裡的人一天比一天少餓死的、病死的、偷偷翻牆投降的),再不開門,不用晉軍打進來,自己人就先團滅了。作為尚書的悅壽,實在坐不住了。他硬著頭皮,拖著可能也有點“軟腳”的身子,登上了搖搖欲墜的廣固城樓,準備給皇帝陛下做最後一次“形勢分析報告”兼“心理按摩”。

他深吸一口氣也可能是餓的),對著那位倔強的皇帝,開始了苦口婆心的勸說《資治通鑒·晉紀三十七》記載了核心思想):“陛下啊!您抬頭看看這天,低頭看看這地,天地不仁啊,現在都站到敵人那邊去了‘天地不仁,助寇為虐’)。咱們的戰士,餓得站都站不穩了‘戰士凋瘁’),城外的援軍?影子都沒一個‘外援絕望’)。這架勢,分明是老天爺給咱南燕的‘天命’餘額不足,已經自動停機了啊!您想想,當年堯舜那樣的聖君,一看天命不在自己這邊了,麻溜兒就禪讓了,那叫一個體麵!咱現在這情況,比堯舜那會兒差遠了吧?陛下啊,咱能不能也學學聖賢,轉個彎,把眼前的禍事變成福氣‘轉禍為福’)?咱投降,至少能保住慕容氏的宗廟香火不絕‘保全宗廟’),給列祖列宗留個念想啊!”

悅壽這番話,有理有據,引經據典堯舜禪讓),核心思想就一個:陛下,咱彆死扛了,認輸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已經是把“投降”兩個字用最委婉、最給皇帝麵子的方式說出來了。

然而,慕容超陛下顯然沒get到悅壽的良苦用心,或者他get到了但就是不服!他聽完,瞬間炸毛,悲憤之情溢於言表,說出了那句流傳千古的“倔強宣言”:“興廢,命也!吾寧奮劍而死,不能銜璧而生!”《資治通鑒·晉紀三十七》)

翻譯成大白話就是:“國家興亡,都是老天爺定的!我慕容超寧可揮著寶劍戰死,像個爺們兒!也絕不學那亡國之君,嘴裡叼著玉璧投降的象征),跪著求生!那太跌份兒了!”

好家夥,這氣節,這骨氣,聽起來確實蕩氣回腸,充滿了末代英雄的悲壯感。可惜,這份悲壯,是要用全城僅存的那點活人的命來買單的。悅壽聽完,估計心裡拔涼拔涼的,默默走下城樓,背影寫滿了“心累”和“絕望”。

時間終於走到了決定性的公元410年二月初五丁亥日)。拂曉時分,劉裕的總攻號角如同死神的嗩呐,淒厲地撕裂了廣固城死寂的天空。晉軍像打了雞血一樣,扛著雲梯,推著衝車,嗷嗷叫著衝向城牆。

悅壽站在城頭,看著身邊那些餓得連武器都拿不穩、眼神渙散的守軍士兵,再想想宮裡那位還在擦劍、準備“光榮”的倔強皇帝。他腦子裡飛速閃過這近九個月來的地獄景象:倒斃街頭的百姓、士兵絕望的眼神、城內彌漫的死亡氣息……慕容超要“奮劍而死”成全自己的氣節,可這滿城無辜的生命呢?也要跟著他一起“光榮”嗎?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石破天驚、足以讓他背負千古罵名的決定在悅壽心中成型。他猛地一跺腳也可能是餓得腿軟晃了一下),對著身邊幾個同樣麵如死灰的親信或者守門士兵)吼道:“開門!放他們進來!這仗,不打了!”

沉重的門閂被卸下,巨大的城門在令人心悸的摩擦聲中被推開。守城的士兵們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完全搞不清這位尚書大人是瘋了還是終於想通了。門外的晉軍可不管這些,一看門開了,立刻發出震天的歡呼,如同開了閘的洪水,洶湧澎湃地衝進了這座奄奄一息的都城。

城內的抵抗?微乎其微。饑餓和絕望早已摧毀了守軍的意誌。慕容超皇帝倒是沒食言,一看城門洞開,立刻帶著身邊僅存的幾十個鐵杆親兵估計也是餓得夠嗆),翻身上馬,試圖上演一出“末路狂飆”的突圍大戲。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在如狼似虎、吃飽喝足的晉軍麵前,他們這點人連個水花都沒撲騰起來,沒跑出二裡地,就被包了餃子。慕容超,這位寧死不屈的倔強皇帝,最終成了劉裕的階下囚,被押往建康今南京),後來斬首示眾,南燕正式宣告滅亡。

四、忠奸難辨?——曆史評價裡的“羅生門”

悅壽這一推,推開了廣固的城門,也把自己推入了曆史評價的巨大漩渦。後世史官和學者們為了他這一舉動,吵得唾沫橫飛,堪稱一部曆史“羅生門”。

1.正方觀點:現實主義的孤勇者,亂世中的保民官

清醒的局勢分析師:支持者認為,悅壽的選擇是基於對局勢冷酷到極點的清醒認知。南燕內部?早就被慕容法當年埋下的雷炸得四分五裂。外部援軍?唯一的指望後秦,自己後院起火赫連勃勃鬨得正歡),援軍跑得比兔子還快。城裡狀況?瘟疫軟腳病)橫行,餓殍遍地,士兵連武器都拿不動。再抵抗下去,除了給慕容超的個人悲壯殉葬,增加無謂的死亡,還有任何意義嗎?零!悅壽看到了這個殘酷的零。

儒家實用理性的代言人:他勸降時引用“堯舜避位”的典故,絕非信口開河。這恰恰體現了儒家思想中“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實用理性內核。在天下大亂、天命轉移的背景下,識時務的歸順或禪讓,是具備某種政治合法性的。悅壽試圖用這套理論說服慕容超,可惜沒成功。

事實上的“止損專家”:這一點最具說服力!根據《晉書·慕容超載記》和《資治通鑒》的記載,劉裕這個狠人,因為久攻廣固不下,傷亡不小,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原本的計劃是:城破之後,屠城!把廣固男女老少殺個精光,雞犬不留!是投降過來的南燕舊臣韓範也是個明白人),聲淚俱下地勸諫劉裕:“您是要恢複中原、做天下之主的人啊!這剛打下一個城就屠光,以後誰還敢投降?名聲還要不要啦?”大意如此)。劉裕這才勉強收起了屠刀,但還是下令坑殺了南燕的王公貴族、高級官員及其家屬三千多人!想想看,如果不是悅壽當機立斷開門,等晉軍付出更大代價硬攻進來,劉裕的屠城令還會被韓範勸住嗎?那三千貴族的人頭落地,聽著駭人聽聞,但在“屠全城”的背景下,竟然已經是劉裕“開恩”後的“優惠價”了!悅壽的開城,客觀上極大加速了戰局終結,避免了更大規模、更無差彆的屠殺。說他救了滿城百姓的命,一點不為過。這難道不是另一種更深沉的忠誠?

2.反方觀點:傳統史筆下的“叛臣”標簽

“忠臣不事二主”的鐵律:在傳統儒家史觀,尤其是強調“君為臣綱”的語境下,悅壽的行為就是板上釘釘的“變節”、“背主”。皇帝還在呢,你就開門放敵人進來?這簡直是“大逆不道”!司馬光在《資治通鑒》裡非常“克製”地記下一筆“尚書悅壽開門納晉師”,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對他的結局隻字不提。這種“春秋筆法”本身就隱含了貶斥之意。清代大儒王夫之在《讀通鑒論》裡更是火力全開,痛斥悅壽這是“背主求生”,是士大夫氣節的淪喪。

“氣節”與“責任”的拷問:反方會詰問:作為深受國恩的尚書,在國家危亡之際,難道不應該與君主同生死、共存亡嗎?慕容超固然倔強,但他選擇“奮劍而死”,維護了帝王的尊嚴或者說固執)。悅壽的“求生”即使是為了百姓),在傳統道德天平上,是否就是一種失職和懦弱?當皇帝堅持要拉著國家這輛破車衝向懸崖時,臣子是應該跟著高呼“陛下聖明”,一起跳下去“全節”?還是應該冒著“叛徒”的罵名,死死踩下刹車?這是個永恒的難題。

五、曆史的回響——小國忠臣的困境與孤光

悅壽的故事,沒有蕩氣回腸的英雄凱歌,也沒有遺臭萬年的奸佞結局,它更像是一聲沉重的歎息,回蕩在十六國那個“城頭變幻大王旗”的混亂時代。他的人生軌跡,精準地投射出夾縫中求生存的小國忠臣所麵臨的終極困境。

早期忠誠的底色:405年,當慕容超身份遭受質疑時,是他,悅壽,第一時間傳遞消息,試圖維護慕容超繼承的合法性。那時的他,是恪儘職守、維護正統的忠臣。

末世抉擇的撕裂:五年後,當國家走到絕路,君主被悲壯氣節蒙蔽雙眼時,又是他,悅壽,做出了開城這個痛苦到骨髓的決定。此刻的他,在傳統史家眼中成了“叛臣”,但在冰冷的現實和無數鮮活的生命麵前,他的選擇又閃耀著一種務實而悲憫的人性光輝。

消失的背影:廣固城破之後,悅壽的身影如同水滴彙入大海,徹底消失於史冊的迷霧之中。有人說他被劉裕看中其“識時務”,封了個閒職,在晉朝的衙門裡繼續打卡上班,了此殘生。也有人說他無法承受內心的煎熬和世人的指摘,選擇了歸隱山林,餘生或許都在反複夢見那個開門的清晨,那沉重的門軸聲,那潮水般湧入的敵軍,還有皇帝最後那絕望而憤怒的眼神……無論哪種結局,對他而言,活下來本身,或許就是另一種漫長的懲罰。

悅壽的抉擇,如同一把鋒利的刻刀,深深劃開了傳統英雄史觀那層金光閃閃的箔紙——當帝王將相們慷慨激昂的“氣節”與“尊嚴”,需要用無數無名百姓的白骨來堆砌時,那個被史書輕描淡寫或刻意隱去、甚至背負罵名的“開門工”,或許才是真正在驚濤駭浪中,用顫抖的手托住了文明底線的那一絲微弱的孤勇之光。他沒有留下豪言壯語,隻留下了一個沉重的動作和一扇洞開的城門。

他的故事沒有標準答案,卻留下了一個永恒的、振聾發聵的叩問:在曆史的狂風巨浪麵前,當“忠君”與“保民”的天平劇烈傾斜,當個人的名節與萬千生靈的存續尖銳對立,究竟,何為真正的忠誠?是陪著偶像沉船,還是在驚濤中為儘可能多的人搶下一塊舢板?悅壽用他的行動,給出了一個充滿爭議卻無法忽視的答案。這答案,如同廣固城門的回聲,千年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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