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麵色不善,邁著沉重的步伐抵達坤寧宮,劈頭蓋臉的便對張家兄弟喝道:“順天府彈劾你們的奏疏送到朕麵前了!”
“你們侵占民地民田去建設水池,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外麵每日受災百姓不計其數,你們竟還敢鋪張浪費建設水池,百姓僅僅隻是砸了你們的水閣,沒憤然將你們砸死已是幸運,你們竟還恬不知恥的來告狀?”
張家兄弟將頭埋在胸口,小聲逼逼道:“百姓不敢砸的,肯定是暴民……”
他們兄弟對大明的百姓實在太了解了,那群小民能成什麼氣候?順天府很明顯在欺天啊!
可是這些都是他們的猜測,無憑無據的也不敢隨便去招惹那群文官。
“好啦,皇上莫氣了,他們也受到該有的懲罰了。”張皇後替張家兄弟說情。
張鶴齡兄弟倆沒討到甜頭就作罷,反正這於他們來說也是無本的買賣,討到甜頭皆大歡喜,討不到就算了。
就是可惜了,他們花費那麼多錢財建設的水閣,分逼沒賺,就這麼被人砸了,實在太可惜了。
“舅舅,外麵有災民嗎?”朱厚煒扯了扯張家兄弟的衣袖,抬頭詢問道。
張鶴齡搖搖頭道:“這個麼……倒是沒怎麼看到。”
“都是姐夫治國有功,如此大災天氣都能將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條,實乃治世之明君呀!”
張家兄弟趁機又拍了一下弘治皇帝的馬屁,多多少少讓弘治皇帝消了氣。
隻是朱厚煒一直都覺得奇怪,這些大雪天氣,居然沒有什麼受災的情況傳入弘治老爹的耳中,就連舅舅在宮外都沒怎麼看到災民。
要麼順天府真的很有能力,妥善處理了天災;要麼就是順天府在隱瞞災情,將災民全部驅逐出了北平。
“舅舅,外麵好玩嗎?”
張家兄弟口不遮攔的道:“那可不要太好玩了,在皇上的統治下,北平一片盛世,夜夜笙歌,走馬賞燈,五光流彩,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陳三郎家的祖傳粉黛美豔動人、王嬸家的桂花糕可口好吃。醉翁樓的東坡肉,張麻子家的無錫湯包,每逢節假日,小販吆喝,人群接壤……”
夜夜笙歌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吧……朱厚煒心裡暗暗吐槽。
弘治皇帝重重咳嗽,然後狠厲的盯著張家兄弟,威脅的味道溢於言表!
這個臭小子,為什麼忽然就向往宮外的生活了?昨天他還以為朱厚煒隻是隨口一說,小孩子嘛,前麵說完的話後腳就忘了,怎麼這小家夥就和彆的人想法不同?一個勁的要出宮?
偏偏這兩個狗東西竟還將外麵描繪的繪聲繪色,這不是更讓小家夥心癢難耐了嗎?
張家兄弟本意是打算吹噓一下弘治皇帝的統治多麼厲害,哪裡會知道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他們似乎明白過來了朱厚煒的意思,也看懂了皇帝的威脅,於是趕忙改口道:“咳咳,上麵我們說的,全部都是胡扯的。”
朱厚煒:“……”
“其實外麵很危險,到處都是拐賣小孩的片子,還有一些江洋大盜,專門殺人搶劫,反正很可怕,你舅舅每日出門少說要帶四五十部曲,多則要帶六七十奴仆護衛周全。”
朱厚煒道:“可是阿耶告訴我說外麵一片祥和,舅舅又說外麵很危險,江洋大盜人販子隨處都是,你們到底誰在說謊啊?”
張家兄弟一臉石化,本來情商和智商就堪憂,現在更是一臉為難。
吹外麵多麼好多麼盛世吧,弘治皇帝似乎不高興。說外麵多麼危險吧,小家夥又說他們和皇帝說的不一樣,問誰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