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錦衣衛詔獄內燈火搖曳,牆壁上掛著各色各樣的刑具,許多已經上鏽,也能看出來錦衣衛已經許久沒有在這裡審問犯人了。
在永樂紀綱時期,錦衣衛的權力抵達了巔峰,大明上下對錦衣衛詔獄都談虎色變,沒有人能完好無損的從詔獄走出來。
火盆冒著火星子,狹小逼仄的石製牢房內,僅僅隻有側上方開了一處臉大的口子,寒風從這裡而入,將火盆內的火星子吹的忽明忽暗。
百戶官吳敏尚且還不知錦衣衛的手段,畢竟錦衣衛真正權力巔峰時期對他來說太遙遠了。西廠他是聽過的,前朝大太監汪植當權的時候,西廠的權力抵達巔峰。
但無論如何,這些廠衛的手段都令人發自內心的不安和恐懼。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千戶沈玨帶著幾名錦衣衛小旗走進了吳敏所在牢獄,隻是淡漠的乜他一眼,冷著臉道:“兄弟快點說,在下趕時間。”
“不要讓在下動手。”
吳敏疑惑的道:“這位錦衣衛大人,閣下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我未參與太子殿下和蔚王殿下的護衛中啊,就算我真有罪也該刑部審判之後才能定罪。”
沈玨微笑道:“你還懂點法呢?不得了啊,既然嘴硬,那就沒得談了?”
“動手!”
他身旁兩名錦衣衛拿著各色各樣的刑具便朝吳敏招呼上去,慘烈的嘶吼聲瞬間充斥整個錦衣衛詔獄,如同惡鬼的咆哮。
石洵渾身一顫,錦衣衛動刑了?
牟斌皮笑肉不笑的坐在石洵麵前,他端著茶盞微微喝了一口,對石洵道:“石大人說說情況,你我都是老友,我便不上刑了。”
“為什麼要將太子和蔚王的行蹤告訴那夥賊獠?你們是同黨?還是彆有目的?”
石洵微微一愣,他千算萬算,實在沒想到錦衣衛居然是衝著這件事來的。
但這不對啊,吳敏告訴他,泄密的那名漢子已經處理掉了,錦衣衛就算找到死人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但現在怎麼回事?
除非那漢子沒死,吳敏那狗東西並沒殺了對方?!
隻是這微微呆怔的表情,卻恰好被牟斌捕捉,作為錦衣衛指揮使,他太懂得觀察罪犯的細微表情了。
此時牟斌已經篤定石洵參與其中!
牟斌麵色一喜,將茶盞放下,對石洵道:“石兄,好好說說吧,你我是老友,我也不想動刑,大家麵子上都過不去。”
石洵驚愕的道:“牟兄,你說什麼?竟有人將蔚王和太子的行蹤泄密給賊獠?!”
牟斌噢了一聲,輕輕抬手,朝後方揮了揮。
幾名錦衣衛小旗拿著一盆冷水過來,猛地朝石洵渾身潑了上去,陡然的寒冷,讓石洵整個人精神一震。
而後兩名小旗官熟練的拿著鐵烙,鐵烙在火盆上烤的炙紅,朝石洵胸口就悍了上去。
“啊!啊!”
“牟斌你個狗東西,你娘的狗卵子,你濫用私刑,本官要告知皇上!”
“啊,操,啊啊啊!”
牟斌重新端著茶盞,微笑道:“彆急,這隻是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小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