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王守仁並沒有沉浸在中第的喜悅中,這於他來說不過不算什麼大事。
王華也沒有激動,畢竟他是成化時期的狀元,他也認為王守仁中第是理所當然。
“蔚王叫你過去做什麼的?”
等王守仁歸來,王華叫住王守仁詢問道:“為何這麼久?”
王守仁神色有些呆滯,冷不丁的開口道:“爹,你說這世上真有智近如妖的人嗎?”
王華:“蔚王?”
王守仁搖頭:“不是,我就這麼一問。”
王華一臉無語,他這個兒子自幼就和彆人不同,有時候看著竹子都能發呆一天,能問出這種稀裡糊塗的話他這個父親不奇怪。
“蔚王找你究竟做什麼的?你該沒有失禮吧?”
王守仁搖頭道:“沒有,蔚王召我也就是聊聊天而已。”
“哦。”
既然沒出什麼幺蛾子,王華便放心了。
“爹,你說孔子為什麼被稱做聖人?”
王華:“……”
“聖人的境界是什麼樣的?心境是如何?”
王華:“……”
“爹還有事要忙。”王華逃也似的離去。
王守仁呆怔的站在中廳,回想起在東宮朱厚煒對他交代的話。
他為什麼要讓唐寅去西北呢?他難道也知道唐寅是被冤枉的?可為什麼不替唐寅平冤呢?
可他畢竟隻是一個四歲的孩子,為什麼能想這麼多……各種亂七八糟的心思充斥在王守仁心中,他始終想不明白。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
春和宮,春暖花開,豔陽高照,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弘治十二年的會試終於告一段落,一切恢複如常,今日一早,朱厚煒早起,先去坤寧宮吃了早膳。
張皇後又重新給自家小孩縫了新書包,給朱厚煒背上肩膀,開口道:“厚……算了,去東宮上課吧。”
朱厚煒噢了一聲:“哦。”
才到東宮,朱厚照便喜滋滋的跑到朱厚煒麵前:“弟!倫文敘得第一了!”
朱厚煒噢了一聲,道:“怎麼了?”
他一直在關注唐寅的事,他實在不想這名人才就這麼白白的折損,讓他去西北跟著王越學一學兵事,對大明來說不是一件壞事,指不定在王越的調教下,真能在大明的武備方麵發光發熱。
朱厚煒知道想要替唐寅平冤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各種政治原因實在太複雜,說到底唐寅不過隻是政治鬥爭的犧牲者。
可是世道從來都是這麼無奈,除非成為棋手,否則隻能淪為棋子的悲哀。
但他該幸運,因為朱厚煒給他找了另一條出路,不至於讓他在南直淪喪最後淒苦度過一生。
朱厚照激動的道:“你忘啦?咱們和舅舅打賭,咱們兩可買了三萬兩銀子啊!按照一賠二的賠率,舅舅要給我們賠六萬兩。”
朱厚煒這才想起這茬事,不過按照張家兩個舅舅那性子,恐怕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紫禁城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