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烈陽烤著西北,大地都有皸裂之勢,土質低矮的邸舍內。
那名羌人再次找到了哈密軍政主簿,都穆依舊高高在上,他知道這名羌人又要求自己辦事。
隻不過羌人卻一反常態,對都穆道:“都大人,這兒有五千兩銀子。”
都穆有些奇怪,對方還沒開口說事,居然先給了銀子,什麼意思?
他眉宇微微蹙起,不悅的道:“閣下這是什麼章程?”
這裡是自己做主,你想上桌當主人?
羌人笑了一下,道:“沒什麼意思,求大人辦一件小事,運輸十支大明火槍出去,城外有人會交接。”
“五千兩銀子隻是定金,事成後還會給大人一萬兩尾款。”
都穆臉色頓變,厲聲道:“你踏馬是瘋子?還是把本官當成傻子?”
“運輸火器倒賣,你知道這事兒要被抓到,老子全家都要被砍頭!”
羌人端著茶,不緊不慢的喝著,微笑開口道:“我叫孛兒隻斤·阿台木,是成吉思汗的後裔。”
“蒙古人?”都穆憤怒的盯著他,“你欺騙我?!”
那羌人沒理會都穆,繼續開口道:“進入京師的那五名商人也不是什麼商人,是我大蒙古帝國最精通刺殺的勇士。”
“刺殺皇上?嗬嗬!”都穆冷笑。
“不是,你誤會了,我們也沒這麼大的本事能進入紫禁城,我們要刺殺的不是大明的皇帝,是安南國的兩名王室。”
都穆不寒而栗,他們居然對京師那邊的情況了如指掌?他們究竟還有多少細作遍布在大明?
“如果他們被抓住了,說是你指使的,我想不是殺了閣下全家那麼簡單的。”
“所以都大人,我們是朋友,這點小事不算什麼,給我們運輸十支火器而已。”
“這事兒辦成了,以後我消失在大人的世界中,我們就當沒有見過,如何?”
都穆渾身遍布寒意,等出了邸舍,明明中夏的天氣,卻渾身打著寒顫。
火器一旦被運輸出去,這就是重罪,殺頭的重罪!
可如果京師那邊一旦出現情況,供出了自己,他依舊是重罪,更嚴重的罪名!
安南使臣來大明被刺殺,這足以讓大明丟失了所有臉麵,消息一旦傳出去,以後番邦國使臣還敢隨便來大明?
這是外交上的嚴重失利!
要是兩名安南王室死了,後果不堪設想,要是查到自己,後果更不是他能承受的!
最開始都穆以為自己是獵物,可現在才發現,他不過是刀俎上的魚肉,從阿台木第一次接觸自己,自己就是他餐桌上的肉了。
他依舊沒改了貪婪的性子,從最開始冒險作偽證從而補缺中了進士,就如此。
都穆從來都是一個冒險主義者,這種性子並沒有收斂,到了西北後更變本加厲起來。
現在進退兩難,他呆滯的走在西北的土質道路上,臉色陰沉,最後緊緊咬著牙關,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倒賣火器,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這次事了,他再也不會接受任何人的賄賂。
……
張家兄弟開開心心的接受了道歉,剛要準備離開,卻被弘治皇帝叫住了。
“這個結果滿意嗎?”
張鶴齡趕忙道:“皇上公正嚴明,實乃千古第一明君啊!”
弘治皇帝陰惻惻的道:“朕沒這個本事,也有自知之明。”
“你們答應給蔚王的六萬兩,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