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相國寺離開,在回去的路上,朱厚煒一直在思考。
焦芳是弘治十二年入閣的,居於李東陽之下內閣次輔。
隻是焦芳的人品實在不太好,心胸狹隘,阿諛諂媚。
早在成化二十一年的時候,焦芳狹隘的胸襟就一覽無餘,那時焦芳任滿九年,按理當升學士,但有人告密內閣大學士萬安,認為焦芳不學無術,不適合升遷學士,後來事情傳到焦芳耳中。
焦芳認為一定是彭華告密的,畢竟當時兩人是競爭關係,於是焦芳對外放話,如果自己沒有升遷學士,就在長安道上將彭華給刺殺了!
在李東陽為首輔期間,彭華多次私下罵李東陽是膽小懦弱之輩。
最可笑的是,他認為看不上自己的都是南方人,對南方人深惡痛絕,提拔上來的全部都是北方人!
不過朱厚煒也能理解弘治皇帝的深意,當初讓焦芳入閣,恐怕也就看中他品行不太好。
內閣如果都是一種聲音,那就會形成劉健、謝遷、李東陽那樣的組合,對皇權威脅實在太大。
調這麼一名人入閣,也恰恰是為了平衡,皇帝的考量從來都不是以治國為第一要務,而是平衡,最大化讓皇權受益。
時下許多人都罵焦芳不配入閣,事實也是如此,焦芳能力不夠。可又怎麼樣呢?
長江水清可以灌溉兩岸莊稼,黃河水渾也是如此,帝王心術不在萬民,皆在平衡!
隻是怎麼才能用焦芳打開一個土地改革的口子,將所有鍋全部甩給焦芳,這才是朱厚煒最需考慮的事。
在針對土地兼並這件事上,從弘治十二年朱厚煒就一直在考量,他已經想到了兩種行之有效的解決措施,兩種都要齊頭並進才能徹底解決這個千年陳弊。
南城魚龍混雜,北城是皇城,因此南城相對混亂,一處巷道內,一名女子衣衫不整歇斯底裡的吼叫,還有幾名漢子正行不軌事。
朱厚煒眉宇微蹙,加快腳步離去,路過巷道直到看不到巷道內的場景後,才對阿奴道:“過去處理了。”
他依舊背著手繼續朝前走去,明天就是初五,看來要去內閣大學士焦芳府邸拜訪拜訪了。
少頃,阿奴冷冷走來,手中寶劍應該是出鞘了的,她對朱厚煒道:“王爺,那群男子是漕幫的打手混混。”
弘治十一年朱厚煒跟著大哥和楊廷和出宮,那時候通濟渠等幾個北平重要的碼頭還各方勢力林立。
楊廷和對朱厚煒說過,官府不應該出手,讓他們自己去打,最後官府隻要去管一人就能控製住整個漕運碼頭。
現在看來是錯誤的,因為楊廷和沒考慮過大明官場的良莠不齊,如果官商勾結呢?
阿綾哼了一聲,道:“這群可惡的東西,居然在大街上就這麼強迫婦女,簡直膽大妄為!他們膽子這麼大的嗎?在皇城腳下都敢如此?真當朝廷無人啦?”
“哼,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家主人是誰,我們主人那是救國救民的大英雄,這群人死定……”
朱厚煒打斷她,無語的道:“你能不能不要捧殺我?”
阿綾瞪著水汪汪的眼睛,道:“可是主人你就是大英雄啊!”
“反正是人家心中的大英雄,主人不但會騎射,學問還那麼高,又憂國憂民,剛才大相國寺那群書生……嗬嗬,他們天天滿腦子想的都是秀宜姐姐的美色,可主人腦子裡卻裝的家國天下,他們給主人提鞋……”
“彆說了。”朱厚煒揉了揉額頭。
這三個丫頭,各有性格,秀宜端莊聰慧,總覽王府一切事物。
阿奴武技高超,冰冰冷冷,一言不合,拔劍就殺,朱厚煒要殺誰隻一個眼神,天王老子都敢亮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