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將司禮監最後一份奏疏給批了紅,看著堆積如山的奏疏,劉瑾臉色略顯苦澀。
通政司那邊送來的內閣奏疏,幾乎都要過劉瑾的手,他每天需要處理的奏疏比朱厚照還要多,每日兢兢業業。
北疆缺錢了他撥錢,江南需要修堤壩,也是他撥錢,戶部的錢財有時候捉襟見肘,劉瑾隻能想辦法自掏腰包,他沒扯謊,下麵孝敬給他的錢,他真的沒留下多少。
他要這麼多錢也沒有什麼用,索性將錢全部花了下去用於民生建設。
可是……處在廟堂,身不由己啊,他既然已經獲得如此大的無上權力,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當他後知後覺複盤了安化王起兵的事件後,他才知道這次針對他的打擊報複究竟手段究竟多麼厲害!
劉瑾壓根想不出來會有什麼保命的方式,他不想太子爺為難,以文官對自己憎恨的程度,最後給自己淩遲都不為過。
劉瑾歎口氣,望著身邊的小盒子,那是他給自己準備的白綾,他想死的體麵點。
隻是再也沒辦法陪伴太子爺了,想到這裡,劉瑾心裡有些苦澀,他自幼就是太子身邊的大伴,陪著太子長大,幾乎將太子爺當成親兒子看待,對太子的忠心無需多言。
他不願看到文官們逼太子,也不想看到太子親自下令讓他死。
白綾掛在牆梁上,劉瑾默默的站在了桌子上。
“本王還沒讓你死。”
外麵,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劉瑾趕緊停下動作,忙不迭匍匐跪地,對朱厚煒道:“老奴參見蔚王殿下。”
朱厚煒淡漠的乜他一眼:“本王還沒讓你死,誰也不能讓你死!”
“且在這等著候命。”
“喏!”
朱厚煒在進入乾清宮的時候,恰好遇到一名錦衣衛千戶官,他趴在地上不斷給朱厚煒磕頭,希望朱厚煒能救一救他的乾爹。
然後才有了朱厚煒來到這裡的一幕。
交代好劉瑾後,朱厚煒便徑直去了後宮,找到了弘治皇帝。
“怎麼又來了?”
弘治皇帝狐疑的看著朱厚煒,老爹現在也是一臉愁容,今天給朱厚照和朱厚煒分彆交代了事,他知道給朱厚煒交代的事最是困難。
想要保住劉瑾,談何容易。
他想了一天,都沒有想出來什麼兩全之策。
朱厚煒對弘治皇帝道:“父皇,我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弘治皇帝意外的看著朱厚煒,道:“你說說看。”
朱厚煒道:“讓兩京十三省的太監在最近這段時間在地方作亂。”
他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還沒接著說,弘治皇帝便已經知曉二兒子的想法,不由驚愕的道:“是個好辦法!”
隻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弘治皇帝臉色卻不是那麼好看。
他知道這是不是辦法的辦法,但其中的危害不言而喻。
高層的鬥爭,苦的總是百姓,天空星羅密布,百姓皆為棋子。
朱厚煒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道:“父皇,方才我在正陽大街遇到了楊廷和。”
“是他對我說的。”
朱厚煒將剛才在宮外遇到楊廷和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弘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