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森年紀是最小的,也是最沉不住氣的,他見狀直接說道:“滑老頭,你不要以為殿下年紀小,好糊弄,就認為我們也好糊弄,你最好仔細想想,到底要多少錢!”
常升也附和道:“沒錯,老滑頭,不要以為我們鄭國公府的錢是大風刮來的,你開口就要這個數,讓我們兄弟很難辦啊!”
“啊?”滑壽這下犯了難,殿下不是說他這幾個舅舅挺大方的嗎,怎麼拿個四百兩也這麼費勁?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這是常家兄弟在試探他,是不是想貪汙這四百兩,對,一定是這樣,所以他說:“公爺,這筆錢是為了給殿下做藥用的,在下可不會花一分一毫!若是公爺不信,可派個賬房記錄支取!”
滑壽說這句話本來是為了讓常家三兄弟羞愧的,你們家大業大的,還怕我貪汙你們這四百兩銀子,還要不要你們鄭國公府的顏麵了!
可誰知,常家三兄弟卻真的在考慮。
“大哥!這麼筆錢不是個小數目,我看,是得派個賬房去!”常森仔細考慮道。
“沒錯,大哥,我覺得還是派兩個賬房去為好,相互監督,最為穩妥!”常升還是年齡大些,說的話也最為穩妥!
滑壽在一旁都替常家三兄弟尷尬,心裡想著,武將果然是臉皮厚啊,沒想到常家三兄弟這麼摳,也這麼小氣,連四百兩銀子都得找兩個賬房!
嗬!也不知道夠不夠請賬房的錢!不過請不請賬房跟他也沒關係,隻要給錢就行嘛!
於是滑壽又說道:“公爺,還請您下個決斷!”你兩個弟弟不懂事兒,您作為當家人,怎麼著不能這麼摳了吧!
常茂說道:“滑大夫,你看這樣行嗎,我兩個弟弟說的對,這筆錢不是個小數目,我會從我府上派兩個賬房過去,你需要支取銀錢,儘管找他們!你可不要見怪啊!”
滑壽此時一頭黑線,拱了拱手,啥話也沒說!
隻見常茂又說道:“而且這些現錢放在你那裡也不安全,我看,還是分期支取吧!先給你十分之一,怎麼樣?”
滑壽傻眼了,你們鄭國公府還講天理嗎,四百兩還要分期,我真是服了!於是他據理力爭,說道:“公爺,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麻煩!”
常茂大手一揮,說道:“不麻煩,不麻煩,我看這樣挺好!”
滑壽還要阻攔,叫道:“公爺,公爺,且聽我一言!”
“哎!你不必多說了,就這麼定了!”常茂一錘定音,吩咐一旁的常升,道:“老二,你這就讓人去賬房,拿四千兩給滑大夫!”
滑壽下意識說道:“公爺,這四十兩也太少了!”剛說完,突然反應過來,剛剛常茂說拿多少錢?四千兩?
“你這還嫌少?”常家三兄弟沒有聽清具體數字,隻聽著滑壽說少。
“少你就多來幾趟,就這麼定了!”
“公爺!我想我們其中還有這麼一點誤會!”
“沒有誤會,就這些,你愛要不要!”
滑壽沒辦法,隻得答應:“那行吧!”原來不是常家三兄弟太摳,原來是貧窮限製了自己的想象啊!
一想到剛剛自己據理力爭的樣子,還在心裡嘲笑常家三兄弟,滑壽就不由得有些臉紅!
常家三兄弟看著滑大夫的臉被氣的這麼紅,心裡也不好意思,感覺給英哥兒丟臉了,看剛剛人滑大夫那個氣勢,就好像這四萬兩不是四萬兩,是四百兩似的。
兩邊都各有小九九,半晌也沒說話!
直到下麵的人抬著兩個箱子過來,直接就放到了客廳的正當麵上,常茂上去,將兩個箱子都一一打開,露出來裡麵白花花的銀子,門外的陽光正好照在箱子上,那雪白的銀子,很閃!
滑壽雖然說也有家有業,在家鄉也有幾處田產度日,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銀錢,現在這些銀錢全都放在滑壽觸手可及的位置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想了想,正色道:“公爺,我想我們真的有一點誤會!”
常茂一聽,心裡有些老大的不樂意,怎麼你這個老郎中,三番五次的就不識抬舉呢!但是他還是看在可朱雄英的麵子上,耐著性子說道:“滑大夫,這已經不少了,你可知道你要的四萬兩,這樣的箱子要有二十箱,光搬運就得有至少十個大漢。這做人要學會知足啊!”
滑壽上前,將兩個箱子的蓋子蓋上,依舊是一臉嚴肅的說道:“公爺,您誤會了,在下並非是嫌錢太少,而是公爺給多了!”
“哦?”
“先前在下伸出四根手指,所要的並非是四萬兩白銀,而是四百兩白銀!此事怪我沒有說清楚,還望公爺恕罪!”滑壽就這樣默默的將事實說了出來,沒有露出一絲貪財的欲望,他繼續說道:“在下是小地方出來的人,沒有見過如此多的銀錢,還請公爺收起來,隻給在下四百兩即可!”
滑壽的聲音很輕,但是常家三兄弟都呆住了!
“滑先生,先前是我們兄弟幾個沒有問清楚,鬨出了誤會,怎麼能怪在你的身上呢!”常茂頓時對滑壽的態度有所改觀,招呼著旁邊的常升和常森,道:“你們兩個,快過來向滑先生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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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先生,先前使我們言語不周,還望見諒!”兩兄弟上前,微微抱拳道。
滑壽連忙擺手,有些消受不起,說道:“不妨事,不妨事,都是誤會!”
常茂向外麵大喊道:“都死人啊!滑先生來了這麼久,茶怎麼還沒泡好?來來來,滑先生,請坐!”
顯然,滑壽麵對財富不動心的表現,贏得了常家三兄弟的尊重。滑壽沒有貪圖這四千兩銀子,也沒有指望後麵的四萬兩銀子,麵對這種沒有後果的橫財,有幾個人能表示拒絕呢!
常家三兄弟捫心自問,自己做不到!
先前他們三人都認為滑壽要的是四萬兩,但是沒想到人該要多少就要多少,一點也不貪不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