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阮說這話時眉眼彎彎,瞳孔都是亮晶晶的。
比他鎖骨陷窩裡戴的那條黑色細鑽還漂亮。
陸遲野覺得自己心跳跟失了衡似的。
那顆跟沒鮮活過似的心臟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熱烈的跳動過。
他靜靜睨著岑阮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漆黑的夜色正好幫他藏下了眼角深濃的紅縕。
陸遲野慢條斯理的點了根煙,狠吸了口大的,兩側腮幫深陷了進去,利落的下頜線顯得愈發鋒利分明。
他笑似的叫她名字。
“岑阮。”
“你聽到什麼些亂七八糟的了。”
沒等岑阮回答陸遲野就咬著煙半渾的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眉骨那兒都會跟著蘊出種鬆散勁兒,格外好看。
“不管你聽到什麼了。”
“今兒晚上的你我都很喜歡。”
“但是岑阮……”
陸遲野視線突然深深的焦灼在她臉上。
慢慢的、跟她揭露自己內心。
“我想摘的星星,從來都隻有你。”
是。
不會每個人生來就是含著金鑰匙的。
而那些沒有金鑰匙的人就需要自己想辦法搭上梯子去摘星星。
可是啊,天上的星星真的太多了。
而他都不喜歡。
從頭到尾,他想摘的,不過就是一個岑阮罷了。
怕給她壓力,陸遲野說這話時故意帶著那種混不吝的腔調。
他隻敢把那濃烈到極致的期望小心翼翼的藏在眼底下。
岑阮一時僵住了。
她沒想到陸遲野會把自己的一腔炙熱就這麼毫無保留的攤出來。
那種悶悶的難受開始在她心底蔓延。
那種感覺真的很陌生,也很害怕。
她下意識生起抵觸。
岑阮發現這機車上竟然有盒十分不搭的棒棒糖。
她拿來剝了一個扔嘴裡。
然後歪了歪腦袋衝陸遲野笑:“寶貝兒。”
“不能把一次偶然當作是人生歸宿哦。”
“三年前的那場交集,我們應該都是互相索取的皮肉之歡。”
“這個不能當成你篤定的信念。”
岑阮跟他眨眨眼:“會錯的。”
聽到這話的陸遲野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被她這充滿生氣的模樣給逗笑了。
她那句寶貝。
真就叫的他指尖都顫了。
“那不是偶然。”
陸遲野咬著煙從機車上站起來,手揣褲兜裡,在她看不見的地界兒狠狠捏了下那被勾起顫栗的指尖。
“岑阮。”
“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騎機車嗎。”
“十年前的冬天,我從垃圾站裡跑出來,被一個騎著機車的漂亮小姐姐撞倒了。”
“她怕衣服外邊太冷硬,用裡邊軟烘烘的棉幫我擦著傷口。”
“她還跟我保證說:不會死,姐姐會救你的。”
那段短暫的記憶被陸遲野記的特清晰。
他轉頭瞧她:“岑阮。”
“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岑阮嘴裡的棒棒糖抵到一半被轟然頓住。
有些久遠的、散碎的片段逐漸跟陸遲野說的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