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阮唇邊的笑一點點兒的收了起來。
就那麼看著站她跟前的男人。
他明明才二十二歲。
可洞悉力卻比誰都強。
太敏銳了。
不但一眼就把她這事兒瞧了個透徹,還能就這麼單刀直入的這麼跟她說出來。
“岑阮。”
“你說話。”
明明都知道。
他明明都知道。
卻還是想跟她要句話。
哪怕是一句騙他的,他都會嘗試去信。
因為她這麼冷靜甚至不惜冒那麼大險去試,根本就不是頭一回。
那麼……她以前會經曆過哪些遭遇?
這個問題隻要單單從陸遲野腦袋中閃過,他就悶的慌。
可偏偏。
“是啊。”
岑阮撩了下頭發,把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完完整整的露了出來。
她看著他的眼睛:“我猜到了。”
“所以我就那麼做了。”
岑蓓蓓哪次跟她一起出現沒動過什麼歪心思?
她揣測過。
又從容不迫的應對著。
“怎麼?”岑阮緩緩的翹起了眼角,玩味兒似的笑。
“知道我還有這麼一麵你受不了了?”
她不但能坦然的要命承認。
甚至還敢伸手去勾陸遲野下巴捏著晃了晃,用她最喜歡逗弄他的動作。
“弟弟。”
“讓你失望了吧。”
“姐姐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甜。”
她不是個善茬。
也沒有聖母心。
隻知道誰要給她使絆子她就要給人整回去。
岑阮晃了晃半懸在梳妝台上的腿:“被嚇到就趕緊跑哦。”
“跑?”
她媽手還放肆的玩兒著他下巴沒鬆,陸遲野也不說阻止,就那麼站那兒給她玩。
“我跑什麼?”
“跑你前頭幫你把那些破事兒都掐了。”
陸遲野看她的眸色一點一點兒加深,漆黑的瞳仁看不到邊兒際。
他慢慢的皺起了眉。
“岑阮。”
“你怕是忘了我說的,你要殺人我都會是給你遞刀的那個。”
“然後不計一切後果幫你扛,你隻管走就行。”
她那些坦誠的話讓陸遲野心口那地兒揪似的疼。
他彆過頭,慢慢的緩了口氣。
儘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嚇人。
陸遲野在她跟前彎了腰,最終把所有的氣兒跟心疼全部化作了一句。
“笨姐姐。”
“我怎麼會被嚇到。”
“老子是他媽心疼你啊。”
他抿了抿唇:“以後,我是說以後。”
“要是你再遇著事兒了,能不能彆再這麼拿自己犯險,我挺受不了的。”
“你能不能想想我,找找應援,我可以當你手裡拿把刀。”
岑阮背脊猛的僵住,呼吸好像都隨著他這幾句低頭放柔的話窒了窒。
媽媽去世後她就跟著外婆。
期間遇到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事兒。
隨著外婆年紀越來越大,她很多事兒都不跟她說了,怕她操心。
都瞞著她自己一個人乾了。
好的,不好的。
她都乾了。
她早就失去了可以嬌滴滴跑回家告狀找人撐腰的資格了。
久而久之,她就形成了一種自我防禦。
她想,她應該就是不需要人管的。
她自己能行。
可現在。
陸遲野捧著他滿腔熱忱滾燙直白的告訴她。
他心疼她。
心疼的要命。
那種感覺她真的說不上來,也說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