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老師見米格還是皺著眉，就知道她還是沒想通。
“我知道你們這群剛畢業的娃都很有工作熱情，總想著既然接手了這個班，就應該對每個學生都負責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不是每個學生都是讀書的料？”
“對對對，會學的不用教，不會的教也教不會。”郝帥頗有感觸的插嘴說，看向塗老師的雙眼泛光，簡直想要奉他為人生知己。
“家長想讓我們教什麼？會做題，少打遊戲，少刷短視頻，少和父母頂嘴？米老師，你覺得我們的工作是這些嗎？”
塗老師說完這句用手指了指辦公室門口。
米格不用回頭，已經感知到是自己的物理科代表來了。
“報告。”課代表彭思佳走進來，“老師這節課講什麼？”
“讓他們把剩下沒講完的半張卷子拿出來。”
米格把書遞給彭思佳，又囑咐她把試卷投屏，讓班裡的同學先對著答案改一下錯。
等彭思佳走出去，塗老師才接著說：“米老師，你說說，我剛剛問你的，你覺得我們當老師的應該教他們什麼。”
“理想，民族未來。”
米格理所當然的回答。
“郝帥，你說說。”塗老師又點了點旁邊的郝帥。
“啊？”被突然點到的郝帥撓撓頭，“教他們怎麼學習唄。”
塗老師撲哧笑出了聲。
“您笑什麼啊，我們哪說的不對？”郝帥覺得塗老師是在笑話自己，可是自己哪說錯了，老師的本職不就是教書嗎？
“我剛畢業的時候，我的帶教師父也是這麼問我的，當時我的回答和你們差不多。”塗老師頓了頓，眼神有些恍然，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年輕的時候，一腔熱血，總覺得自己可以把所有的學生都培養成才。可是到老了快退休了才明白，不是每一個學生都要有出息。現在網上有句話怎麼說的？不是每一棵植物都會開花，讓花成花，讓樹成樹，才是他們最好的樣子。我們要做的，是幫他們修剪枝椏，向上生長。”
讓花成花，讓樹成樹。
米格在心裡默念著這句，隻覺得十分有深意。
“郝帥，你彆看你比米老師早工作兩年，論起教學生，她比你強。”
塗老師話音剛落，上課鈴就響了。
“好了，快去上課。彆糾結學生愛不愛學習這個問題，你如果能把課上的比刷手機有意思，那就不會有學生在你的課上開小差。但是我做不到，很多專家做不到，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做到。未來是你們的，我們這群老家夥已經快要淘汰了。”
說完，塗老師端著杯子什麼也不拿就直接去上課了。
米格站在那沒動，剛剛塗老師的話，像是點醒了她，又像是沒有。
“比刷手機有意思，塗老師可真敢說，真要是有這本事，我還能在這待著？”郝帥吐槽了一句，回頭看到米格還在那發呆，於是就提醒了她一句：“米老師，上課鈴都響了兩分鐘了，你還不去上課？”
米格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也離開了辦公室。
八五）班教室裡，十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