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雲點了點頭，笑得有幾分勉強。
在江庭離開後，央雲沒有片刻停留，她按照記憶裡的方向，快步朝著住院部走去。
窗外白蠟樹枝繁葉茂，篩進細碎陽光，病床上的“她”安靜地躺在那裡，呼吸平穩像是陷入了沉睡。
“係統？”
央雲壓低了聲音喊道，周圍隻有機器的滴鳴。
尋了一圈什麼都沒有，怕江庭回來找不到她，央雲擰開門把手想要離開。
忽然，她的腳步頓住。
賀醫生正和旁人說著話，他的視線若有所感轉了過來。
央雲隻覺得後背發涼，她下意識想要遛走，又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硬生生釘住了腳步。
直到賀醫生朝著這邊走來。
央雲腦袋快低到地上，頭頂有聲音響起，
“好久不見，我現在該叫你什麼？小席？”
央雲錯愕抬頭，對上了男人的眼睛。又覺得太過於荒謬，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她定了定心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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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姓席……”
“對對。”賀醫生語氣不疾不徐，“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姓氏，有什麼辦法呢，讓你跟我改個姓你又不願意。”
“不是。”
央雲管理良好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我是說，你認錯人了，我姓許。”
“好好好，改了姓的不知名小姐，既然回來了，就把之前欠的錢交了吧。”
央雲還想掙紮一下，她眼神茫然，
“什麼錢……”
忽然她的肩膀被按住，賀醫生推著她轉了個身，
“喏，自助繳費機在那邊，某人不會這點錢都要賴賬吧。”
被帶著路過玻璃窗時，央雲轉頭看了一眼。她現在的模樣跟原來毫無相似之處，怎麼樣都不可能分辨出來。
“你見到我不驚訝？”
央雲看向一旁的賀醫生，後者表演得很敷衍。
“很驚訝，眼睛快驚得掉出來了。”
“……”
央雲又換了個問題，
“你到底是什麼人？”
“醫生。”
央雲徹底沉默了。
賀醫生熟練地操作著繳費機，取回卡片後他遞了回去，央雲卻沒有伸手去接，
“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認出我？”
他轉過頭望向她的眼睛，那一瞬，好像穿越過千百年累積的淤泥，厚重的時光將那些痛苦彷徨壓下。
他們的過去不能重逢，他們的未來沒有相遇，時間的枷鎖隻困住了他，她不曾記起，也未曾認識。
“當然，畢竟我可是你的……”
他沒有說下去，低頭將卡放進了她的掌心。
“央雲？”
不遠處傳來江庭的聲音，他朝著這邊快步走來。
站定後他左右看看，覺得兩人之間氛圍奇怪，但想著他們根本不認識，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你們已經見過了啊。這是我的舅舅，舅舅，這是我女朋友，她叫央雲。”
他說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脖，
“對了舅舅，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想帶她來做個檢查，我聽說這裡有新的腫瘤檢測技術……”
“不用了，她很健康。”
央雲和賀醫生對視上，一瞬間，她莫名和他同頻上，腦海中有聲音浮現。
那張狗嘴裡絕對吐不出象牙。
果然——
“彆擔心，她壯得像頭牛。”
“……”她遲早暗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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