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低聲,用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謝禮。”
謝禮?
那天晚上替他遮掩的謝禮?
溫凝扯了下嘴角:“那你未免太小氣了。”
謝之嶼很自然地在她對麵坐下來,笑意擴大:“那麼溫小姐想要什麼?”
他的手臂就那麼隨意地搭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等著她往下說,似乎心情很好,好到無論她提什麼都會答應的樣子。
溫凝湊上去:“問你個事兒。”
“燕國的地圖未免也太短了吧?”
“……”
溫凝收起笑:“不問了。”
“那就祝你午安。”謝之嶼起身,用一副漫不經心的倜儻腔調,“有機會下次——”
“溫凝?”
身後突然響起另一道男聲。
聽到這道聲音溫凝像被打開了某個開關,倏地起身,甚至連膝蓋磕到了桌沿都不知道。
“……清,清柏哥。”心中亂了一瞬,她很快找回自己的聲音,用提前演練好的語氣說,“好巧,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清柏站在幾步開外,視線在兩人身上一一落停。在這裡碰到溫凝原本就足夠他意外的了,更意外的是她身邊的男人。
男人眉骨高,眼窩深,看不透他眼睛的同時也看不清他的底。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危險,本能地,宋清柏覺得溫凝不應該和這樣的人站在一起。
“朋友?”宋清柏朝男人伸出手。
“不……”
“不”字剛出口,溫凝便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灼熱的視線。在同一張咖啡桌上說不認識未免太離譜,於是她臨時改變措辭,搖了搖頭:“不熟。”
“原來不熟。”謝之嶼品咂出話裡的意思,伸手,“幸會。我倒是對溫小姐挺熟。”
“……”
要不是宋清柏在場,溫凝真的會去捂他的嘴。
故意拆她台是吧?
宋清柏與他握在一起:“宋清柏。”
“謝之嶼。”
宋清柏顯然聽過他的名字,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原來是謝先生,幸會。”
好端端的偶遇偏被攪和成商務會晤。
溫凝默不作聲坐了回去,悶頭狂乾謝之嶼送的蛋糕。再抬頭,兩人對話漸入尾聲。
謝之嶼衝她頷首:“先走了。”
“……”
走就走唄,非要和她打什麼招呼。
應證前麵那句“挺熟的”是嗎?
溫凝又一勺蛋糕塞嘴巴裡,假裝耳聾。黑色西褲在她餘光裡稍作停滯,隨後離開。
溫凝抬眼,看到謝之嶼大步離開的背影。
視線在他腦後停留一秒,她忽然愣住。
那不是她說丟掉的發圈嗎?
他居然堂而皇之綁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