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使喚上人了。
大約幾分鐘後,阿忠上來敲門,帶來一袋子洗漱用品,包括一雙嶄新的36尺碼的女士拖鞋。
睡覺的時候還好,一落地,溫凝就踩在高跟鞋裡,腳踝累得不像話。
她伸腳進去。
很普通的亞麻布麵居然讓她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
她眯了下眼。
謝之嶼立即揶揄:“怎麼了?豌豆公主。”
“……”
溫凝懶得理他,抱著一堆洗漱用品甩他一個背影。
浴室謝之嶼剛用過,還有很淡的沐浴露氣味。牆麵水珠未乾,滴答滴答地落水,宛如濕地沼澤。溫凝不適應這樣的環境,隻好速戰速決。
她再出來時矮幾上的啤酒罐已經被收走,此刻桌上擺著幾個外賣盒。
那股把她從睡夢中叫醒的香味在小小的客廳裡盤桓,近在鼻尖。
謝之嶼挽著袖坐在那,擺上筷,頭都沒抬:“蔥,香菜,忌不忌口?”
怎麼那麼居家呢?
溫凝怔了怔,回神:“不忌。”
她素著一張臉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謝之嶼望過來時望到的就是這麼一張出水芙蓉似的臉。
不化妝時她的美少了攻擊性,唇是淡粉色的,鼻尖和唇珠都很小巧。不是小家碧玉,像覆了晨露的野玫瑰,嫩歸嫩,也會紮人。
她湊近時,身上飄來同他一樣的薄荷氣味。
謝之嶼覺得嗓子莫名發癢。
想抽煙。
他起身倒了杯冰水一飲而下,又找了個話題來過渡這種煩悶。
“昨晚沒回去,你家裡怎麼不找?”
溫凝咬住一口流沙包搖頭。
食不言寢不語。
等咀嚼完咽下去,她才說:“月皎會幫我打掩護。”
他不知是譏笑還是嘲諷:“膽子還真大。隨便跟一個陌生男人回家喝酒。平時也是這麼打掩護的?”
“陌生嗎?”溫凝找錯了重點,用誇張的語氣道,“你這樣我好傷心。”
又開始胡攪蠻纏了。
謝之嶼捏了捏眉心。他聽見手機在桌上震動起來,於是瞥了眼屏幕。看到那三個字,眉心一下皺得更深了。
數秒後,他起身:“你自己吃吧。”
溫凝頭也不抬:“你呢?”
“今天有事,差不多走了。”
說得像有正事似的,溫凝腹誹,多半又是何小姐的電話。
她撇撇嘴。
昨晚她都看到了。
謝之嶼自然不知道她所想,拿起手機轉身回房。
幾分鐘後,他拿了外套出來。外套就搭在臂彎上,另一隻手拿了個黃銅色金屬樣的玩意兒。路過她時,謝之嶼俯身將那枚黃銅金屬片推到桌麵上,居然是把鑰匙。
“走的時候鎖門,叫上阿忠,他就在附近。”
溫凝沒想到他現在就走。
更沒想到他還會給她家門鑰匙。
“你不怕我偷你東西啊?”
謝之嶼沒什麼所謂,徑直走向門口,單手撐在門框上換鞋:“家徒四壁,能偷什麼?”
……
從三樓下去,隻消幾十層階梯。
謝之嶼很快消失在門洞。
小鐘將車開過來,疑惑地望一眼他身後:“溫小姐還沒下來?”
昨晚是他把人送到這的,期間也沒收到吩咐要將人送回去。況且溫小姐的專屬保鏢阿忠一早就在樓下買早餐。
他想,人應該是還在樓上的吧。
他一問,謝之嶼便意味不明睨過來:“這麼關心?”
小鐘很有眼力見兒地搖頭,片刻,還是忍不住:“嶼哥。放溫小姐一個人在你家行嗎?”
謝之嶼坐進車,沒說話,黑色手機在掌心一圈一圈地把玩。
這麼私密的東西都隨她看了。
還有什麼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