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來,謝之嶼沒回房間。
他坐在沙發上沒什麼表情。
雙手環在胸前,長腿就那麼散漫地交疊在一起。此時此刻他或許該來根煙,但煙盒在幾分鐘前已經被他揉爛,丟進了垃圾桶。
所以是沒有煙的緣故,才會迫使他拿起手機——畢竟沒有其他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
解鎖,點進聊天框。
退出聊天框,鎖屏。
來來回回循環了數次,他渾身冒出低氣壓,直接一通電話撥了過去。
嘟——嘟——
電話的提示音比往常更磨人,他閉眼,剛要深吸氣平緩自己的煩悶。
——嘟嘟嘟嘟嘟。
連續的快節奏的提示暗示他,他被人掛了。
“嗬。”
謝之嶼終於冷笑出聲。
這一次,他徹底將手機鎖屏丟進沙發,轉身關上房門。
……
和謝之嶼在一起時間長了,溫凝掛他電話已經不需要提前做心理建設了。
反正當時她正和溫心儀聊美容話題。
兩人臉上貼著麵膜,又刷了精華。這種時候的電話隻能免提,於是一看到是謝之嶼三字,溫凝第一反應就是掛掉。
掛完看他沒來第二通,也沒有微信。
那就說明沒急事。
不過在回房睡覺前,溫凝還是打開聊天框猶豫了一下,想給他發點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詞不達意。
說我知道答案了所以不想跟你周旋啦,說唔好意思啊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說謝之嶼你坑我這麼多次我玩你一次不過分吧?
想了半天,溫凝還是什麼都沒發。
他是聰明人,他應該懂。
溫凝鎖了屏躺在床上,片刻後爬起來,對著黢黑的屏幕喃喃自語:“總之呢我人還在澳島,你要是真有什麼要我幫忙的。求求我也不是不可以。”
大不了她大發善心破例一次。
對,就一次。
說完這些溫凝才倒頭鑽進被子裡,雙手搭在肚子上,安詳:“晚安。”
事實告訴溫凝,她的操心很多餘。
謝之嶼之後並沒有再來電話。
也對,他在澳島手眼通天,能有什麼難事?即便是要借她身份喝止身邊人,也是因為她當時正好湊上前,被撿了個便宜。
如果沒有她,謝之嶼自然還有其他辦法。
溫凝才不是會自找麻煩的人。
她睡醒了得去港口。
……
港口人員嘈雜,一大早溫凝就用同樣的辦法躲過阿忠,去了溫健的工作場所。
溫健人如其名,長得非常健碩。
好心人替她指出溫健時,他正帶著安全帽,在港口貨櫃之間快步走動。
“你這船貨物和裝箱單對不上!你自己好好看看,搞清楚了再來找我!喂,那邊,A區有貨船進港啊!人呢!人都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