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到謝之嶼再次朝房間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溫凝知道這是叫她進去的意思。
於是用口型:你呢?
他比了個放心的手勢,目光鄭重看她一步步往房間裡去。
外麵起碼有三個人的腳步聲,與常人落腳的聲音不同,每一步都訓練有素。
他們應該是在商量破門對策。
兩重近一些,另一重稍遠。
謝之嶼聽了一會兒,扯過鞋櫃擋在門後,又拆了晾衣杆的鋼管抵住櫃心。他動作熟稔,仿佛早就做過無數次,這麼一套流程下來外麵的人居然沒發覺動靜。
幾秒後,鎖眼發出細細碎碎的觸碰聲。
有人在試圖破鎖。
他翻身躍過沙發,以極快的速度打開外衛淋浴頭,鎖門。又飛快進入房間。
房間門被關上的同時,破鎖的細碎響動被砰砰砰連續撞門的動靜代替。
溫凝緊張地望過來:“是誰?”
“結的仇太多,不清楚。”
他大步走到窗口,探頭往下觀察了幾秒。
溫凝下意識跟緊他的腳步:“我們躲嗎?”
這間主臥她進來時就已經打量過了,四四方方一張床,剩下一扇通往內衛的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的房間簡單得像是臨時拚湊,除非有暗室,不然壓根沒有可躲的地方。
說話間,謝之嶼已經將窗戶敞直。
溫凝這才注意到他家和這棟居民樓其他樓層格格不入的地方了。他沒有裝防盜窗,因此將窗戶推到極致,就足夠一個成年人隨意進出。
她張了張嘴,不可置信:“不會是從這裡出去吧?”
謝之嶼回頭:“敢嗎?”
他敢,她就敢。
雖然給自己如此鼓勁兒,溫凝腦子裡還是閃過不少社會新聞片段——三樓下去搞不好是會跳死人的。
撞門聲愈發激烈,老舊的牆壁在撞擊下簌簌顫抖。
溫凝深吸一口氣:“謝之嶼,你能不能過點好日子!!!”
話畢,她已經一腳邁上窗台。
二樓的防盜窗給了她餘裕的活動空間,但這是沒跨上來之前她想的。真的站在窗台外,她的腿不受控製開始狂抖。
謝之嶼不知從哪裡找出一根麻繩。
一端套在她腰間,另一端則係在自己身上。
“彆看地。”他扶住窗框,“踩實了再往下,不急。”
兩棟居民樓之間逼仄得簡直可以摸到對麵牆壁。在這樣狹小的空間下,每一道防盜柵欄都成了攀岩利器。加之腰間有繩子做保險,溫凝下了兩步後摸到關竅。
她停在二樓抬頭:“你怎麼不下?”
“你先。”
“他們進來沒?”
房門在幾秒前破開,三名壯漢聽到浴室水聲都以為人在外衛。這會兒正在破外衛的門。
門上半片馬賽克玻璃發出哐啷哐啷的巨響。
謝之嶼一邊注意房門,一邊安慰:“還沒。”
這棟居民樓九幾年便存在了,沒人能保證腳下這些防盜窗的承重。他沒法冒險,隻能將自己當做安全樁,一頭係住她,另一頭牢牢定在窗框上。
扶在窗框上的五指用力得發白,他聽到玻璃碎裂,外麵有人罵了一聲轉頭往主臥的方向來。
砰一下,是撞主臥門的聲音。
這次溫凝也聽清了。
她滿肚子“謝之嶼你他媽騙子”,腳下不由加快步伐。
最後一層的高度,她索性閉上眼一躍而下。
嘭——
落地的同時房門裂開縫隙。
“謝之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