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了病人的狀態,把何氿叫到一邊:“問題不是很大,就是情緒波動太大產生意識紊亂。讓謝先生好好休息幾天就是。還有,這段時間他可能會持續有耳鳴頭暈的症狀,也可能出現幻覺。多觀察,有事及時叫心理谘詢師。”
何氿偏頭看了看兀自喃喃自語的男人。
歎氣:“吊個鎮靜劑吧。”
……
兩兄妹走出客房。
何溪握著手機躊躇不定。
剛剛出來前,謝之嶼突然說了一句“彆跟她說”。雖然沒指名道姓,何溪瞬間明了。
說的話阿嶼哥哥會生氣,不說的話又是那位溫小姐叫她來的。如果不是溫小姐提醒,她立馬趕來,阿嶼哥哥還不知道要關到什麼時候。
何溪煩躁極了。
何氿也煩,嘴邊叼一根煙,一回頭看到的就是何溪皺成一團的臉:“你這什麼表情?”
“跟你一樣的表情!”
何氿嘖了一聲:“聽說你這幾天很鬨騰啊?”
“我和媽咪講過,媽咪同意的。”何溪道,“憑什麼哥哥姐姐都有自己的生意我隻能當吉祥物?媽咪也支持我把三姐手裡的珠寶生意搶過來。”
“三姐是吃齋不是出家。”何氿問,“你吃得下?”
何溪雙手環胸:“這就不用你管了。”
她反問:“你又在煩什麼?”
“大人的事你少管。”
“……”
何溪氣噎,半晌,她又說:“你就讓阿嶼哥哥休息幾天吧,你有沒有哪次不讓他幫你擦屁股的?”
何氿眉毛一橫:“胳膊肘往外拐?”
“我這是實在看不過去說幾句公道話。”何溪忿忿。
“我之前的確對阿嶼有所顧忌,但現在,我敢說我真把他當兄弟。”
何溪朝他翻白眼:“信你才有鬼。”
兩邊互相看不順眼,走了幾步分道揚鑣。
兩人離開不久,客臥房門打開。
謝之嶼靠在門口靜靜站了一會兒。
長廊空無一人。
他折身回去,檢查了一遍房內設施,確認沒問題後才靠上床頭。輸液管拔了扔到一邊,他拿出手機。
眼前的重影還沒完全消失。
謝之嶼閉上眼,反複吐納數次,暈眩的感覺終於下去不少。他重新點開聊天框,一個一個字慢慢輸入:在家有事找阿忠。
手機在掌心震了一下,對方秒回。
溫凝:方便接電話?
視線在這幾個字上停頓數秒,謝之嶼乾咳一聲,察覺到自己嗓音啞得厲害厲害,他回:不太方便。
溫凝:那視頻嗎?我就看看,不說話。
她到底是感知到了什麼?
謝之嶼皺起眉:明天。
他今天狀態實在不對勁,不僅眼前有重影,耳鳴也嚴重。此時此刻如果照鏡子,一定是一張蒼白狼狽的臉。
起初他借著靜音室的絕對安靜思考了許多事情,思考的越多,情緒越泛濫。在那樣近似真空無物的環境下,人的本能最終又一次把他壓垮。
所有製造出來的響動在那間房裡都轉瞬即逝。
他隻好不斷發出聲音讓自己保持理智。
嗓子很啞,說不了話。她會聽出異樣。
那頭又發來信息:阿嶼哥哥,我就看看。
謝之嶼冷淡地回:不行。
“那我來找你。”她發來語音,態度萬分強硬,“反正何溪都跟我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