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
溫正杉沒聽說溫凝提前回來,當下一怔。
趁著他怔愣,她語速飛快地哭訴說:“爸你為什麼要和二叔一起做這種事?爺爺本來年紀就那麼大了經不起折騰,你想害死他嗎?”
話音剛落,會議室哄然喧嘩起來。
“爸你不知道嗎?你和二叔給爺爺找的器官是非法的,我們一落地就被警察圍了起來。警察懷疑我們在做非法的器官交易,爸,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這次去曼穀,是不是你為了讓我給小原騰位置故意讓我去的?要不是清柏哥托了關係,我現在就回不來了!”
會議室二十幾個股東在喧嘩中再次靜默。
室內落針可聞。
溫正杉厲聲:“你胡說什麼?”
“爺爺現在還在曼穀。這是他給我的。”
說著,溫凝丟出去一枚扳指。
那是老爺子一直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溫正杉見了麵色一變:“他把這個給你了?”
“實話說不是給我的。”溫凝眼眶還濕著,臉上卻沒了哭訴的情緒,“是讓我轉交給姑姑的。”
眾人看著那枚玉扳指,心裡各自計較起來。
近期公司裡爭端繁多,誰都知道權力移交時期稍有站錯立場,就會逐漸淪為邊緣人。
當初老爺子在公司淡出,把權力給了溫正杉,當年那些站隊溫衛民的此刻都不知道在哪裡養老。
而目前,公司持股最多的溫正杉有意培養原錦程。
但姓原的來得晚,能力又平庸,很難服眾。
至於溫凝,她目前為止沒有任何錯漏,隻可惜持股太少,話語權還不夠。
現在老爺子的玉扳指給了溫心儀。
雙方角逐之下突然摻入第三方。
這個會議室裡的股東都是老狐狸,有人覺得是三足鼎立,也有人覺得局勢偏向了溫凝,因為溫心儀和溫凝姑侄倆立場相近。
一時半會兒誰也不說話,隻看著場內鬥法。
“爸,無論這枚戒指代表什麼,現在你最應該關心的不是公司的事,而是爺爺的移植手術。”溫凝把話題圓了回來,“爺爺還在曼穀等著,我希望您不要走錯路,好好跟警方交代器官來源。”
聽起來關心的話解讀起來卻奇怪。
好像已經咬定了犯罪,口口聲聲說“交代清楚”。
結合昨天下午,警方突然來公司要求協查,溫正杉和溫衛民到底在做什麼已經在公司內部沸騰了。
一下午多了幾十個小群,都在叭叭老板的事。
這種事最容易被捕風捉影。
溫正杉今天剛安撫下眾人,又被這麼一招打破,心下惱怒。
他對底下眾人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你給我過來。去辦公室說。”
溫凝一臉無辜:“有什麼不能在大家麵前講的?爸,我相信你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對吧?”
“啊不對。”她轉念一想,“有私生子好像也不太符合婚姻法。剛才那句話我要不要重說?”
她卸下偽裝,頃刻從梨花帶雨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樓下警笛聲響,似乎在印證她話裡的真實性。
這一出戲都是她提前安排好的。
知道警方會再找溫正杉協查,算好時間來會議室大鬨一場。經過這一場,公司估計會更熱鬨。
不破不立。
在廢墟上重建高樓,這才是她想做的。
“我看你不是想把小原趕走。”溫正杉儒雅的外表被氣得扭曲。
“對啊,小原做錯了什麼呢?”溫凝扯扯唇,“我想趕走的是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