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風了一路,用老關的話說就是,那回頭率啊,chuachua的,我活了大半輩子都沒這麼受矚目過。
有的人烤全羊習慣提前醃漬,但老關不是,他有獨門秘方。羊拉回客棧後,他就把自己和羊關廚房裡了,開始配料和烤全羊用的油。
考慮到秦牧他們愛吃辣,又做了乾料和炸了辣椒油。
那辣椒的油香味一出來彆提多香了,卻嗆得程斬直咳嗽,他吃不了辣,也聞不了辣味。又是個對辣很敏感的人,室內的辣油味都散得差不多了,他還是覺得不行。
後來乾脆搬了個小馬紮往客棧門口一坐,陽光落在他肩膀和眼角眉梢上,看著就歲月靜好。
有來往的人,總要瞥他一眼,尤其是姑娘們的,恨不得是一步三回頭。
程斬呢,兩眼一闔,就靠在門框上養神呢。
司野出來瞧見這一幕就想笑,挺年輕的小夥子怎麼活得這麼修身養性呢,他思忖著要不要弄個老式收音機擱程斬身邊,那著實就更應景了。
轉念又一想,這人哪是年輕小夥子了?就占了張年輕朝氣的皮囊和身子骨,實際上還不是個活了千秋萬代的老妖怪?
司野沒急著走,靠著柱子看著程斬。
從他的這個角度看見的是程斬的背影,微微一偏臉,也能看見程斬的側臉。程斬的臉看著還挺白,但實際上從他認識程斬那天起,程斬的臉就這麼白。
這家夥看著挺悠閒,但司野覺得他並不是個輕鬆的人,此時此刻程斬看著像挺累,而那背影就顯得孤獨。
腦中聯想到一個畫麵:上古時代,屍骸遍野,他隻身一人穿過洪荒,苦苦追捕巫靈的下落。
身邊沒朋友,也沒親人,更沒幫手。
就那麼孤獨的,存活千秋。
想到這兒,突然一個念頭蹦出來,他說過巫靈被封印過,那封印巫靈之後他何去何從?
念頭剛起,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扭頭一看,是老關。
老關問他瞅什麼呢,他衝著程斬的背影抬了抬下巴。老關哦了一聲,也跟著打量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說,“是挺好看的。”
挺好看?
司野來了興致,問老關,“哪裡好看了?”
老關笑嗬嗬的,“就是這麼瞅著他吧,就跟幅畫似的,很不真實。”說到這兒,他又看了看司野,“你倆吧,更像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
司野挑眉,“你們是人,我們就是妖精了?”
老關樂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你看你倆啊,一個能招鬼,一個能驅邪的,還挺配。正常人哪會這些啊。”
越說越沒譜了。
司野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再閒靠瞎貧,問老關廚房的活都忙完了嗎,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老關出來就是來抓勞動力的,聽司野這麼說正中下懷。又跟他說,“我用詞不當啊,我的意思是說你倆都挺有本事的,有本事的人自然而然就能相互吸引……”
見司野瞥了他一眼,他馬上來個回馬槍,“成為好哥們兒。”
成為好哥們兒嗎?
司野意識到一個問題,等這件事了結了,他和程斬的關係將何去何從?他倆雖說同一個醫學院,巧是巧,可程斬有他的任務在身,而他呢?
似乎沒什麼生活目標,能支撐他來雲南的,似乎還真就是司迦意了。
所以,真能成為好哥們兒?
……
老關請的這頓烤全羊,更像是一場歡送會。
這天,方婷和曲雅從外麵早早就回來了,在幫著老關忙前忙後的時候告知,她倆打算明日啟程。
而秦牧他們也差不多要明天午後離開香格裡拉,如此一來,就成了戀戀不舍的道彆了。
今晚的羊不算小,照理說人不算太多是吃不完的,但老關是完全舍得錢袋子,甚至都把珍藏了挺久的酒壇子給抱出來了。
除了程斬喝得不多吃得也不多外,其他人都挺捧場。
老關格外開心,直接給大家上了瓷碗來盛酒。方婷笑著說,“老關,我總覺得你是巴不得我們趕緊走呢?你看現在又是烤全羊又是珍藏酒的,我們來的時候都沒這待遇。”
老關回話回的十分四兩撥千斤,笑嗬嗬道,“犛牛肉也不便宜啊,我啊,是隨性慣了的人,相逢一場是緣分嘛。”
白瑤瑤笑說,“嗯,這句話好,相逢一場是緣分。”
司野心想著,怕是老關現在最想的就是跟你們從今以後有緣無分了。
念頭剛落,就感覺程斬在瞅著自己。
扭頭一看,果然。
程斬像是看穿他心思似的,見他看向這邊,程斬的嘴角微微扯動一下,有笑意。
司野可沒不好意思,乾脆拎了酒往他身邊一坐,二話沒說就往他麵前瓷碗裡倒,邊倒邊說,“咱也慶祝下吧。”
白瑤瑤隔著秦牧看了程斬一眼。
十分鐘前,白瑤瑤拿了酒坐在程斬旁邊,又端了個盤子,盤子裡放了塊切得挺大的烤羊肉。
這一幕,司野和老關都看在眼裡了。相比司野的無動於衷,老關那叫一個心驚膽戰,心想著,這都馬上要離店的人了,可千萬彆因為感情矛盾再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