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峭壁之後彆有天地,對也不對。
其實除了他倆現在躺著的這塊草皮平地外,再往裡走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森林。隻不過相比峭壁下麵路來講,現在算是有路了。
風景竟也不錯,有不知名的鮮花開路,一直綿延到林木裡。溫度比下麵的溫和,風過也不涼,司野查看了一下海拔,原來這片相比山脈主支要低很多,這倒是奇了,他還覺得他們是一直往上爬呢。
他給程斬看了一眼海拔數,程斬思量著說,“在這種地方很容易迷失判斷,大自然有它自己生存的法則,外人闖入一旦適應不了就會喪命。”
“說說看。”司野感興趣。
程斬也沒打算長篇大論的,就跟他講,“我曾經去過一座山,山上堆滿的都是屍體,屍體腐爛化成屍水,屍水成河環繞整座山脈,屍體又吸收屍水的養分與土壤結合,像植物一樣直立生長,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屍樹林,這片樹林裡就有了一種怪獸,能吃人。但這座山能產蒼玉,價值連城,泡在屍水裡,引得不少人去那座山尋玉,尋玉的人入山就會被屍毒迷失本性,被怪獸所吃,吃過的屍骨又會被棄之山上,循環往複。”
司野光是用想的就覺得惡心,鼻腔裡似乎都充塞著屍體的腐臭味,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說,“怪不得你性格這麼彆扭,跟你曾經走過的路有關啊。”
這山存留在他的記憶裡,十有八九又是大荒時代,擱現在如果再有這樣的一座山那不得瘋了?
程斬雲淡風輕的,“我是追著巫靈去的,碰上這樣的地方也沒辦法。”
一句話聽進司野耳朵裡,突然就心疼他了。
抬手摸摸他的頭,“可憐的小程程。”
程斬差點隔夜飯噴出來,斜睨了他一眼,送了他一個字:滾。
“我就不一樣了,我曾經去過一座山,很漂亮。”司野懶洋洋地跟在程斬的身後,語氣也是慵懶得很。
程斬沒回頭,但也沒拒絕傾聽他的話。
司野邁著四方步的,跟老大爺遛街似的。“那座山啊,仙氣繚繞的,樹木也多,但明亮得很,還有一條很長很長的大瀑布,跟天上的銀河似的,不少動物都愛在裡麵洗澡。”
程斬止住腳步。
轉頭看他,“你的記憶還是身體主人的記憶?”
司野走到他身邊,“我的啊,我唯一的記憶。”
程斬挑眉,表示懷疑。
司野摸摸鼻子,糾正,“是夢見的,之前受了巫靈的影響,會夢見一些畫麵,我覺得……有點像我之前經曆過的。”
程斬沒取笑他,問,“還有其他的嗎?”
司野回憶,好像還有……
林間有一男子,逆光而行,長衫拖地的,但被殺了。
可……
司野簡單描述了番,說,“你說過,這可能是巫靈殘留的記憶不是嗎?”
關於這點,程斬其實也拿不準,巫靈入侵人體,會影響和蠶食寄體的記憶,這是肯定的。但司野腦中出現的這些畫麵,又有點不大像巫靈的記憶。
如果是司野自己的,那他所看到的山和男子,就像極了大荒時代,那就意味著從那時候就有了司野?
可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要司野再去想,司野就毫無線索了,末了擺手說,“我呢,隨遇而安,能想起來就想起來,想不起來就樂嗬過日子。”
這心態是好。
程斬看著他,忍不住笑了,心想著,如果可能的話他也想沒了記憶,那些大荒時代的殺戮和血流成河的畫麵,他也想從腦海中抹去。
入林有鳥叫,還有淙淙溪流聲。
林子雖說望不到頭,但地勢相對平坦很多。近夕陽了,兩人都在加快步伐,哪怕找不到墳地也得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歇腳。
徹底沒了信號,就連衛星電話也都沒了反應,可真就是與世隔絕了。
按照地圖上畫的方位,秦老三的墳地就在這附近。
司野手裡的短刀就沒放下過,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明明看著靜謐,卻總給他一種不安感,好像有什麼危險藏匿在陰影裡似的。
手裡的刀子還是出自秦老三家的呢,藏刀鋒利,做工是好。
“有一點不能理解。”司野跟程斬並排走著,兩人之間稍稍拉開點距離,這樣方便兼顧到前後左右是否危險。
“像是咱們這樣腿腳的翻山越嶺都實屬麻煩,秦三嫂是怎麼走到大本營的?如果她出現在大本營附近的話,那她現在還能在墳地附近嗎?”
從這到大本營雖說不是千山萬水吧,但中間可是隔了個峭壁,她是怎麼做到的?
程斬其實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我在想,極有可能存在另一條路,那條路相對來說好走些。”
這話倒是讓司野心裡一舒坦,真要是這樣的話,那等他們下山也容易了,不用再順著峭壁爬回去。
所以他自動屏蔽掉“極有可能”這四個字。
正想著,卻瞧見前方不遠處的程斬一腳踩空,整個人就栽了下去。司野也沒多想,一個健步衝上去,隨手那麼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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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叫他抓住了程斬的手。
這是個什麼情況呢?在司野撲上前的瞬間是沒來得及看,現在定睛一瞧,這是一個有緩度的山坡,看著沒什麼,但山石較多,而且山石也很滑膩。
冷不丁想到之前聽到的:山石沾了水很滑,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