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見後座上坐了個人嗎?不是很清楚,我一回頭就看不見了。”
程斬抬眼看了一下後視鏡。
鏡子裡的後座上空空的。
他表示說沒看見。
司野忍不住再回頭,同樣的看不見。但一轉回臉,那個人就能落進他的餘光裡。
像是個……女人?
對於這種事程斬自然是不會害怕,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司野能認為他會害怕。他說,“是不是司迦意啊?骨灰擺在那呢。”
司野一想,對啊,說不準就是她呢。
又回頭瞅了一眼,瞧見的還是空蕩蕩的車座。他低歎,“我呢,法力時強時弱的,也不是每次都能看見你,所以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就給我托夢吧,不過咱說好了啊,在夢裡你可得儘量把事情表達清楚,要不然太耽誤時間了。就說找你屍骨這件事吧,你多給點啟示,不就早入土為安了嗎。”
司迦意聽沒聽到不知道,程斬倒是把這番話聽得清楚,著實是想笑。伸手扣住司野的腦袋,一扭,扳正了。
“差不多行了啊。”程斬說。
司野笑嗬嗬的,“我得叮囑明白了,趁著她有可能還在……哎?我想起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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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魄雖然記憶渙散,但回到司迦意身體裡後,最起碼她不會魂飛魄散,在以後可能還有輪回的機會。”
程斬知道他要問什麼,直截了當給出了答案。
可答案越是簡單,裡麵的疑點就會越多,至少司野想不通了。
之前在七月客棧對付巫靈時,程斬強行留下一個魄,他說魄有記憶,或許能找到司迦意,但他也說過,隻能試試,因為魄的記憶很渙散。關於這點,司野沒疑問。
在山洞時,也就是在司野即將帶走司迦意時,程斬放出合虛的同時,那隻魄也跟著出來了,瞬間就鑽進司迦意的身體裡,緊跟著消失不見。
當時情況緊急,司野也沒來得及問,接著又是處理一係列繁瑣的事,直到現在,司野再提司迦意的時候,才又想起這事兒來。
“我沒明白,你的意思是,那隻被你強留下來的魄,其實最大的作用是能保證她不會灰飛煙滅是嗎?”
程斬點頭,這才是他留下那隻魄的目的所在,至於找人的說辭,隻不過是當時他給司野的安慰劑罷了,通過魄去找人,本身就很難實現。魄跟魂不同,魂是凝聚的,而魄是分散的,力量十分薄弱。
可一旦魂沒了,能保住魄,那也是留了原魂的一線氣息,至少不會讓這個人徹底消失。
司野明白了。
又問,“你說的輪回,是世人認為的那種嗎?”
重新轉世投胎,喝孟婆湯什麼的。
程斬想了想說,“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世人理解的那種,很大程度上其實是一種程序。”
“程序?”司野一頭霧水。
程斬沉默片刻,找到一種挺合理的比喻,“嗯……就像是一輛自行車報廢了,拆下來的零件進行翻新,可能用在了新的自行車上。人就像自行車一樣,零件就像是魂魄。報廢了之後有零件的話,翻新重新投入生產,沒了零件或者零件不能用的,那關於報廢自行車的一切就都沒了。像是喝孟婆湯之類,說白了就是翻新和清洗零件的過程吧。”
司野明白了,“其實也就是說,人所謂的輪回,也是一場寄生對吧?魂魄的寄生。”
“對,就是這個意思。”程斬輕聲說,“嚴格來講,人的魂魄就是靈體,不是極端情況下,人的魂魄都是不滅不死的,但這世上的能量又是守恒的,所以魂魄的寄體需要死亡,那魂魄就隻能尋找下一個寄體。”
前方山路不好走,程斬放緩了速度,接著說,“然而成年寄體一般來說都用不得,一來正常魂魄沒那麼大的力量,能將宿主裡的原魂魄給吞噬掉;二來,新的魂魄要適用成年寄體挺難,所以魂魄屬於約定俗成,都會選擇幼年的寄體,也就是嬰孩。”
程斬從另一個角度解釋了輪回和投胎的定義。
“而這個過程,需要三年的時間。”
司野沒理解。
程斬一手控著方向盤,一手伸過來,水。”
說的口乾舌燥的,那必須好水伺候著。司野忙不迭地拿出瓶礦泉水,主動擰開蓋子遞到程斬手裡。
程斬一口氣喝了大半瓶,遞回給司野。司野接過來,蓋好蓋子,又做洗耳恭聽狀。程斬也沒調他的胃口,接著說——
“知道釘子戶吧?”
呃……
司野點頭,這個有什麼不知道的。
“人的魂魄說白了都是釘子戶,至少都有賴著不走,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本性。所以剛出生的嬰孩體內住著的基本上都是原魂魄,新的魂魄需要跟寄體的原魂魄進行博弈才行,這個過程就需要三年。大多數情況下,因為原魂魄的薄弱,都會被新的魂魄擊敗,繼而被趕出寄體。”
這信息量……
司野想了片刻,突然一下就開悟了!
“我明白了!”他兩眼放光的,“要不然老輩人都說孩子三歲就是個分水嶺,大多數孩子都不記得三歲之前的事,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程斬點頭,“差不多吧,寄體的原魂魄沒什麼力量,所以新魂魄入住後也不會繼承多少記憶,之後就都是新魂魄的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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